淡淡的笑。
她太久没笑了,笑起来十分勉强苍白。
蓝怀瑾无奈,这太过敷衍的笑,哪像真的欢喜,他松开她想换个招试试,余光扫到窗边,却微微一顿。
少年望着树下轻笑的人,神情突然有了微末的变化。
他灰暗的眸子眨了眨,小心翼翼确认白越水脸颊上的笑后,眸光亮了亮,好似整个人活了过来。
蓝怀瑾不可置信。
他从未想过白辛在意的,是这个。
少年好像只想,单纯的想要他师父笑一笑,开心些。
蓝怀瑾没见过这样的人。
疯子。
他忍不住骂了句。
他没有再对那疯子耍无用的小伎俩,朝夕相处,他总能找到暗算的机会。
没多久,他趁白辛专心给越水喂魂珠的时候,从旁偷袭,白辛反应过来躲过两枚冰魄针,最后一枚却不敢躲。
他手臂往后护着昏厥的白越水,冰针入骨,白辛脸色一白,险些跪倒在地。
蓝怀瑾乘胜追击,掌劲袭来,白辛忍着剧痛,将冰魄针震出体内,随后动作快得不可思议,直接将人踹到院子里,他双目发红,掐住蓝怀瑾脖颈,“你找死!”
蓝怀瑾难以呼吸,脸颊涨的青紫,看到少年眼底滔天的杀意,不以为然地笑了,神色充斥着有恃无恐的恶毒:“有本事杀了我。”
白辛修长的指骨收紧,他顿时再说不出话来。
蓝怀瑾快要窒息而亡的时候,白辛松开他,将人狠狠掼在地上,“你差点伤到师父,要是有下次,我不会放过你!”
蓝怀瑾全身剧痛,挣扎着坐起身,忍无可忍:
“你是不是有病啊!既然害怕越水生气,为何一意孤行,做着她最讨厌的事,你为她造了那么多杀孽,强行为她续命,打着为她好的旗号,你有没有想过,她愿不愿意,你这样做,只会让她生不如死,比死还煎熬!只会让她对你恨之入骨,你在害她……愚蠢!蠢不可及!”
被破口大骂的白辛,冷漠地瞥了眼蓝怀瑾,退了两步转身离开。
少年固执的认为,人死灯灭,在死亡面前,一切都无关紧要。
他不想让师父死。
她那么好,应该好好活在世间才对。
炼制魂珠第四十天的时候,以五大宗门为首的仙盟找到此地,攻了上来,
他已人人得而诛之。
白辛将斗篷给白越水戴上,将人藏的严严实实,带着她逃了。逃亡途中,他每日依旧给白越水练魂珠吃,足足四十九颗魂珠,足以修补白越水魂力,甚至让其魂力远超所有人。
喂下最后一颗魂珠后,白辛拿出一株鲜红的忘心草。
白越水自然认得这草,按住他的手:“你做什么。”
白辛没说话,他一向寡言,也不会讨师父欢心。
师父已经好了,他得和她分开了,整个修仙界都在追杀他,他不能继续带着她。
他一直给白越水戴着斗篷,即便与那些人交手,也没让他们瞧见她的面容,他做的一切,不会与白越水牵连起来。
等她吃下这草,忘掉关于他的一切,就能真正的重生。
不然,她会把那些人的死,把他的罪孽揽到自己身上,整日活在痛苦自责之中,痛不欲生。
白越水被他强行喂下药草,昏了过去。
蓝怀瑾赶来时,坐在梨树下的女子,一脸茫然看着他,迟疑道:“怀瑾哥哥?”
小时候,她才会唤他哥哥,后来叫的怀瑾。
蓝怀瑾愣住,看向她裙摆边一朵白花和一片忘心草的叶子,明白了什么,将白越水往怀里拢了拢。
“好了,没事了。”
忘了就好。
她还是白越水,救人无数,年轻一辈最翘楚的医学天才,前途无量,与那穷凶极恶的小魔头没有半点关系。
惨绝人寰的灭城之举,震惊世间,众侠义之士对白辛的追杀动静,比对当年的妖蝠王更甚。
白辛终究寡不敌众,走到末路。
他唯一高兴的是,临死前还看到了师父。
白越水一袭白衣,像他初次见到她时的模样,眉眼柔和,神色恬静清淡,混在人群中犹如空谷幽兰,清丽脱俗。
大概没想到丧心病狂的大魔头,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她神色有些诧异,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多余的表情。
白辛身受重伤,法器短刀掉落在旁,已无力抵抗。
群情激愤的众人围了上去。
“小小年纪如此狠辣,万不可放过,否则来日必成大患。”
“杀了他!把他魂魄钉死在焚寂炉,日日折磨,以告慰亡魂在天之灵!”
“他好像在看我。”白越水皱了皱眉。
“怀瑾哥哥,我认识他吗。”
“有过一点无关紧要的缘分。”蓝怀瑾沉声,“他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越水,你千万不要对他心生怜悯。”
她怎么可能怜悯一个罪有应得的邪魔。
白越水点头,视线却不由自主望向伤痕累累的陌生少年。
不知为何,她脑海浮现出阴暗山洞里,蜷缩在角落的小孩身影,对方在看到她的那刻,灰扑扑的脸蛋呆呆的,睁大了圆润的眼珠,眼睛亮的,像是看到了全世界。
被那样的目光注视,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坐视不管。
脑海模糊的记忆让白越水头痛不已,她扶着额,正要收回视线,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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