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裴定方等人纷纷领命, 事实上,在萧庆宁的亲自监督警醒之下,他们这些将领是从没有放松警惕的, 下边的将士在打完之后早就各司其职去了,没有人因此松懈。
当然了, 白靖文和武温书的到来, 加上今天打出的这个结果,依然可以让紧绷了神经一个多月的她们松一口气, 所以在萧庆宁讲话之后,营中的气氛还是比平时要轻松不少, 裴定方和武温书已经在那边聊了起来, 他们两人年纪相仿, 当年又是一起从武神关退回来的武将, 只不过后来裴定方选择忍辱负重继续留在军中,武温书不愿受宣和的气一走了之,虽是如此, 但意气相投的知己总是在心里,暌别多年, 两人重新在战场上相见, 自然有很多话要讲。
不过总的话题还是回到白靖文身上来,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这次过来的御营新军满打满算只有两万人, 以现在这个战争的体量, 两万人实在算不上多么大的助力, 之所以能把穆如山阙和哥舒夜打退, 最大的原因还是借助白靖文带过来那些火|炮和弹|药, 在场这些人先前可都见识过炸|药的威力, 也都知道炸|药出自白靖文之手,这次再见到具备远程攻击能力的火|炮,敬佩之余,自然有很多话疑要对白靖文说。
“辨非兄,我算服了你了!以前听人说书,说‘一将可抵百万兵’,今天算见识到现成的了,我看我们不用打了,你带十来个人和十来门火|炮,足够把数十万燎军打回老家!”
裴纶下半身几乎都被包扎了起来,但他还是跳过来参加军议,他一开口就是对白靖文赞口不绝。
白靖文却说道:“打退燎人靠的是举国上下同力,将士用命,君臣齐心,胜利不该只算到一个人的头上,这不恰当也不符合事实,反而很危险。”
裴纶一愣眼,“啧”地赞了一声,向其他人说道:“诸位听听,诸位听听!什么叫胜不骄败不馁?什么叫国士无双?辨非兄就是!我早说过这场大战没他就缺了点东西,现在他来了,我!我先干一杯!”
白靖文:“……”
上官妙云哐当给裴纶来了一下,把他手中的酒杯摁下去,说道:“你想死是不是?都这样了还喝?军医说什么忘了是吧?”
裴纶舔了舔唇,笑言:“辨非兄来了,高兴嘛。”
上官妙云:“高兴也不行!喝这个!”
她给裴纶拖过来一碗煮熟的甜羊奶,裴纶正要表示这有羊骚味,却发现除了上官妙云,裴定方也在瞪他,他不敢再多嘴,捧起羊奶来咕嘟咕嘟喝下去。
但裴纶这番话并非没有道理,在场之人都能认识到白靖文那些火|炮的战略意义,萧庆宁召开这个军议,本身就有跟白靖文和众将领商量如何进一步使用火|炮的意思,由于在场之人只有她听白靖文讲过这方面的事,她便先开口道:“你来讲吧,看后面怎么配合你打完这场仗。”
白靖文向她微微拱手,随后向众人道:“这次带来的火|炮只有十八门,数百枚炮|弹今天已经打了一半,虽然我来之前已经在大名府召集工匠加紧制造,京城那边也在赶制,但在短时间大批量制造这些东西不现实,所以说到底,人才最关键,诸位才是胜负关键所在,诸位千万不要陷入误区,不要以为有了这些东西便能战无不胜,这东西和□□刀剑是一个道理,□□再强,刀剑再锋利,要是没有民心,军队没有士气,将帅指挥不当,我们照样打不赢,这些东西只能锦上添花,不能当做中流砥柱。”
作为一个穿越者,白靖文最难得的一点在于,他从没有把自己当成凌驾于这个世界和时代之上的救世主,他从没有把金手指当成拯救一个皇朝的利器,而是始终回归到根本性的问题上来——人才是一切,人才是根本。
当然,定下这个基调之后,他也要根据事实做出应有的助力。
“等京城和大名府那边把足够的炮|弹送过来,我再训练一个专门负责这些火|炮的部队,到时候还是可以帮上很多忙,至于怎么用,我先根据今日的情况定一个大概出来,然后在实际战场上慢慢调整。”
他说完之后,作为在场为数不多的军事战略家,裴定方真诚向白靖文发问:“末将有一疑问,不知靖亲王可否解答一二?”
白靖文道:“既是军议,裴元帅何须如此?但问无妨,辨非知无不言。”
白靖文自认晚辈,裴定方却不敢将白靖文当做和裴纶平辈的晚辈看待,说道:“不敢,只是今日看靖亲王所用火|炮威力巨大,若是两军对垒冲锋,靖亲王的火|炮能否先向燎军轰一轮?”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相当具有水准且直指根本的问题。
要知道,岳芝带领骑兵跟燎军对冲的时候,双方并不是上来就闷头猛冲,那会死得很惨,最基本的,双方在接触之前,弓|箭射程之内,双方的弓|弩手是一定会先进行一轮齐射的,宁军这边对付燎军骑兵最最有力的手段,也是用弓|弩进行远程攻击,只是很多时候燎军冲锋速度太快,盔甲太硬,弓|弩很难起到击退敌军的作用。
现在有白靖文的火|炮就不一样了,两军对垒,先用火|炮打一轮燎军的骑兵方阵,那不等于还没开战便赢了一半么?
可事实上,理论可以这么做,实际上还需要商榷。
白靖文道:“可以,却有一个最大的问题。”
裴定方和其他将领,包括萧庆宁在内都凝神听讲。
白靖文继续说道:“为了保证强度,每根炮|管的重量都在五百斤以上,移动不便,现在固定在城头上进行守城战可以,一旦搬出去,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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