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
一幕幕画面从眼前晃过去,最终定格在满院辉煌,楚韶抬起头,望向百盏灯笼的瞬间。
楚韶的眼睛里,有很好看?的灯火。
烛光闪烁,她说:“多谢。”
……
萧瑾闭上了眼。
睁开眼后,对叶绩说:“不降。”
兵戈相接,掀起冲天震响,叶绩似乎愣了愣,没听清萧瑾的话。
所以萧瑾重复了一遍。
“我说,宁死,不降。”
语罢,下?城楼。
数不清究竟战死了多少人。
到了最后,萧瑾的视线被鲜红漫过,一片模糊,恍惚间她几乎记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只知道?挥剑,斩下?,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将兵们死的死,逃的逃。
直到最后一名负隅顽抗的禁卫军被剑刃刺穿胸膛,坠地,一切才落下?帷幕。
倒下?的瞬间,萧瑾看?清了他的脸。
是禁卫军首领,叶绩。
萧瑾的心中再不可能生出任何悲意,但?用血剑斩下?敌方副将的头颅时,却发现自己的手还是抖了抖。
这样?的颤抖无?关?其它?,只因一柄利箭破空射出,贯穿了她的右腿。
“嗖——”
还没感受到痛楚,又一柄箭袭来,钉进?左腿。
萧瑾从马背上跌落。
坠地的瞬间,身上的所有伤口齐齐迸裂,她却沉默,没有喊出声。
很奇怪,痛到极致了,反倒感受不到一点儿痛意。
嘴唇里漫出血,萧瑾甚至懒得?去揩。反正,也抬不动手。
更何况,擦不擦,也都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萧瑾本想?闭上眼,就这样?睡去。一点刺目的光却挤进?眼缝,晃得?她险些以为,自己又穿回去了。
睁开眼,才发现是一截泛着冷光的剑,正悬在她的面门上。
看?着秦雪庭手里的长?剑,以及背后那把弓。
萧瑾总算知道?,刚才射中腿的那两发冷箭,究竟是谁放的了。
意识到装了这么?多年,自己终于从假残废,变成真残废了。
萧瑾躺在地上,想?到自己马上就要从一具完整的尸体,变成一具残废的尸体了,内心略显无?奈。
无?奈之余,忍不住开始笑了起来。
听着耳畔的笑声,秦雪庭动动手腕,把剑抵在了萧瑾的眉心上:“燕王殿下?,你笑什么??”
萧瑾说不出话,只是继续笑。
每笑一声,唇间的血就越涌越多,似乎流不尽。
秦雪庭微微蹙眉,嗓音却动听:“你是在想?,你当年不该救我么??”
萧瑾很想?为自己辩白?,说一句姑娘你想?多了,我躺在地上,什么?也没想?,也什么?都没必要想?。
奈何,她讲不出话。
萧瑾只是开心,开心自己总算要愉快地死去了。
虽然死之前没能见到楚韶,是死了都难以释怀的遗憾,但?好像,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所以,就这样?吧。
可惜秦雪庭并不打算,给予她将死之人的清静,嘴唇一张一合,还在说着什么?话。
好在萧瑾没有听秦雪庭说话的兴趣,于是恰到好处,晕了过去。
……
萧瑾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再醒过来。
应该说,没想?到让自己清醒过来的,是泼在脸上的一瓢冷水。
想?来是刚从河中舀起来的一瓢,凉得?提神醒脑,若是灌进?去尝几口,准能再咳出几滴血。
萧瑾的眼皮很重,本来睁不开。
还要多亏了这瓢水,她才能恢复理智,思考起自己现在到底身在何处。
房间很暗,只亮了一盏微弱的灯。
灯下?,放了把椅子,上面坐着个?人。那人正举着木瓢,漫不经?心地把她给望着。
萧瑾看?清了女子的面容,反倒松了一口气。
想?着幸好是秦雪庭,要是换成楚韶,叶绝歌之类的人物,给自己当头泼一瓢冷水,她心态一崩,恐怕就要玻璃心咬舌自尽了。
瞧着周围摆放的一堆刑具,萧瑾估计自己大?概是被押到牢里来了,至于到底是哪国的大?牢,还是很显而易见的。
原来她从齐一路晕到了尧。
萧瑾正在感慨,楚韶的好感度机制实在强大?,能让她吊着一口气,从押运途中撑到现在,这不比山寨系统有用一万倍。
秦雪庭旁侧,便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秦将军,您还是听我一句劝吧,您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苏檀的嗓音依然淡如水,言辞里却带着难得?的恳切:“等那位收到消息,从西?陵国回来了,知道?您干出这些事,必然会动怒的。到时候,你我都担待不起。”
秦雪庭挑眉,看?向苏檀:“苏大?夫,领兵征伐齐国,是我一人的主意,你需要担待什么??”
苏檀对上秦雪庭的视线,眼中涌动着复杂情绪:“您趁齐国不备,打了个?措手不及,本是件好事。但?同时,陛下?也不知道?此事,您也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听到这里,萧瑾明白?了。
敢情伐齐这么?大?的事情,秦雪庭竟然没有知会楚韶,自己领着兵就去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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