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上常有猛兽出没,所以担心您的安危,让奴婢提醒您早些回家。”
云杏只是个小丫鬟,自然没有瞧见?楚韶在围场上公然拔出侍卫的佩剑,刺进白虎头颅的场面。
但她也意识到了不对?,摇着头又道:“不对?,燕王殿下说他不是这个意思。”
楚韶笑问:“那她是什么意思?”
五皇子妃示意云杏退下,而?后看着楚韶,打趣道:“还?能是什么意思?定是燕王殿下许久没见?到嫂嫂,想嫂嫂了,所以才让嫂嫂早些回家。”
“只是离开一会?儿而?已,她真的会?想我么。”楚韶微微蹙眉,不是很?相信对?方的话。
五皇子妃本?来因为?夫君受伤,在帐篷里啜泣了一天一夜,但跟楚韶说过几句话后,心情却变得好了些,此时不由得冲楚韶笑了笑:“当然会?想啊。”
她抬起手?,给楚韶看了看腕上的白玉手?镯:“这是夫君赠予我的镯子,起初我还?不是特别喜欢它,但前段时间?我不小心将它碰出了一道裂痕,只能送到匠师那里去修。匠师补了好几天,我的手?腕也就空了好几天。”
“那几天我看着手?腕,总觉得自己好像丢了一样什么重要的东西?,心里不太舒坦。之后我才明白,原来一样东西?待在身边久了,就会?觉得它本?就??x?该放置在那,但当失去它以后,又会?觉得浑身空落,生出无限的喜欢。”
楚韶唇畔含笑:“东西?不见?了,反而?会?让人更加喜欢,五弟妹是这个意思么?”
“是了。”五皇子妃收回手?,抿唇笑了笑,“因为?人都是这样啊,只有当东西?不见?了,才会?意识到其实?它也很?重要。如若平日里天天都将镯子戴在手?腕上,镯子是死物,不会?动也不会?跑,又怎么会?注意到呢?”
楚韶似乎明白了什么,面上笑意更浓:“原来如此,难怪弟妹方才告诉我,想要留住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离开她。”
“对?,因为?只有当手?上的镯子不见?了,才会?在记忆里变得洁白无暇,回想起千般万般,尽是昔日里的好。”
“可是五弟妹,我总觉得这种办法像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五皇子妃愣愣地看着楚韶,奇道:“嫂嫂何出此言?”
楚韶想起萧瑾手?拈白子,蹙眉盯住棋盘,而?后抬起头无奈认输,笑着撂下棋子的那个瞬间?。
那一刻萧瑾说,她输了,而?且输了不止这一局。
但只有楚韶自己最清楚,萧瑾并没有输,输棋的人一直都是她。
楚韶伸出指尖,轻轻划过灯笼罩上的白纸,微笑着说:“因为?我并不是那枚生出裂纹的玉镯,她才是我戴在手?腕上舍不得摘下的珍宝,才是话本?里盘旋在城池上空的燕子。”
“她要去的地方,是世人访遍四海也寻不到的遗址。她说她喜欢我,却又时刻都想着要离开我,现在想来,其实?这一切实?在算不上公平。”
五皇子妃彻底呆住了,她完全听不懂楚韶究竟在说什么。
楚韶笑得愉悦:“虽然这样并不公平,但因为?犯规的人是她,所以我勉强可以原谅她,也可以承认其实?是我输了,承认她随时都可以离开我,也承认我却从来都不想远离她。”
五皇子妃被楚韶绕得一愣一愣的,太阳穴都开始疼了,半晌过后才弱弱地问:“嫂嫂,那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楚韶垂眸看着手?里的灯笼,温声道:“我想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