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瑾听见“剑客”二字时,便知道?白筝接下来要讲的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高楼之下,琵琶声渐缓。
白筝的嗓音也如石击水,分外清脆:“前几天楼里来了个?剑客,模样看着还算周整,不似大?奸大?恶之人,只是看起来有?些落魄罢了。”
萧瑾只能回忆起刺客的尸体被苏檀解剖之后的样子,已经忘了对方的脸具体长什?么模样了。
不过作为?倾听者,出于礼貌,她还是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
横竖算是聊天,白筝找了把椅子坐下,说着:“烟雨楼的姑娘平日里见的都是世家子弟,未曾碰到过这样落魄的小子。”
“见他是生客,心生好奇,便招袖子将那剑客迎进房门,为?他弹了几首琵琶曲,听剑客说起江湖中的事,倒也有?几分欢喜。”
萧瑾觉得这事挺平常,毕竟白筝所?提及的桥段,都是网文的正常发展套路罢了。
一旁的楚韶微微笑了笑,罕见地接过了话:“原来如此。”
别说白筝蹙眉,没搞懂楚韶在说什?么,就算是同行的萧瑾和?苏檀,都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也就在萧瑾摸不着头脑时,楚韶抬手,抚过象牙雕花的扇骨。
唇边扬起笑意,轻声说:“我能理?解她们的想法,毕竟金丝雀一生都注定被锁在笼子里,直至腐烂,死去,变成一具尸骸。”
“被笼子困得久了,突然见到一名剑客,从而向往天地辽阔,也不足为?奇。”
隔了一层白绸,萧瑾抬起头,隐约瞧见楚韶唇畔柔和?的弧度。
楚韶脸上的神情十分认真,甚至天真。像是孩童仰起头,对大?人们诉说着关于世间万物的看法。
诚然,画面?的确是美好的。
只是萧瑾也不太明白,楚韶究竟是从何?处生出的这些感慨。
白筝眉峰紧锁,还以为?楚韶是在暗指自己禁锢了姑娘们的自由。
但烟雨楼的姑娘大?多数都是走?投无路之人,才会被她收留在楼子里,至少能有?个?去处。
平日里她也不会刻意拘着她们,是去是留,原由姑娘们决定。
白筝正欲解释一两句,却见楚韶笑意温和?,似乎极为?坦荡。
便咽下了辩驳的言语,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继续讲着:“可当那剑客嗅到姑娘们身?上的熏香时,却脸色大?变,一改方才的作风,不由分说地将她们拽进了房。”
“他武功高强,待到我匆匆赶去,才遣人勉强将那剑客制服住。”
萧瑾皱眉:“他为?何?突然性情大?变,做出这种事?”
白筝叹息一声:“当时我审问那剑客,问他为?何?要行此举,他面?容悲戚,说替主子卖命,如今已时日无多,所?以死前想来烟雨楼听听曲子,消遣最后的时光。”
听见这些话,苏檀忍不住出言:“便是快死了,也不是他闻着香气,便兽性大?发的理?由。”
白筝点点头:“的确如此,我也是这样对他讲的。”
“那么,他是如何?解释的?”楚韶含着笑问。
白筝答道?:“那剑客说,他并不想如此做,只是嗅到‘春山空’之后,觉得十分熟悉,想从那姑娘嘴里问出些什?么,这才做出了鲁莽之举。”
萧瑾听着这话,再度皱起眉:“他觉得这味道?熟悉,本来算不上什?么大?事,但他第一反应为?何?是想问出什?么?”
白筝望向坐在轮椅上的盲眼女子,有?些惊讶。
因?为?此人看起来不太容易接近,浑然不似困顿于世俗之人。而这种出世之感,也与燕王殿下十分相似。
但白筝没有?想到,这姑娘的反应速度居然如此之快,仅凭寥寥数语,竟能一下子找到关键点。
如果萧瑾能够洞悉到白筝的想法,怕是会扶额汗颜。
毕竟她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就算与古早狗血世界格格不入,最基本的阅读理?解总还是能过关的吧。
白筝将萧瑾看了半晌,笑道?:“楚姑娘这话问得好,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
萧瑾面?上毫无表情,却不说话。
心想你夸我问得好,怕不是因?为?你自己也问了这问题。
虽然系统赋予了她夹子音,但只要不说话,萧瑾相信自己还是可以伪装出大?佬风范。
然而实际上,在场诸位除了口?味独特的楚韶之外,其?余都在偷偷憋笑。
就连躲在屏风背后暗中观察的白琴,也觉得这姑娘的声音和?样貌的确不太相符。
白筝礼貌地没有?笑出声,继续说:“当时我问了那剑客,这味香究竟有?何?处不妥,但他支吾许久,终究不愿作答,也未曾招供自己的身?份,只是在言语之间说他替主上卖命,并无悔意。”
听到此处,楚韶却有?些好奇了。
抬眸望向白筝,笑吟吟地问:“白小姐,那么,他所?效忠的人是谁呢?”
白筝望向楚韶,说出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楚公子,您问的似乎有?些多了。”
“问得有?些多了?”
楚韶注视着白筝,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可您说的也有?些多了。”
底下的琵琶声未曾断绝,没完没了地弹个?不停。
虽然被白绸覆住了双目,萧瑾无法清晰看见二人的表情,但还是能嗅到那股熟悉的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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