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装了一蘸碟的折耳根,放在他面前,不留情面地戳穿,“喜欢就多吃点。”
易驰生憋红了脸:“……”
我他妈的。
霞光一点一点暗淡下去,夜幕四垂,星光寥落,唯有一轮圆月清凌凌地挂在天边。
过了饭点,露天火锅店里依旧人声鼎沸,闷热的夏夜里,火锅蒸腾出不明显的白气,瞬间又被阵阵凉爽的江风吹散。
似乎因为这盘折耳根,时忧旁边的两个人气氛终于和缓了些。
又或许是因为被蒋纠劝着喝啤酒的易驰生也有些上头了,那点别扭劲儿收敛得一干二净,都开始夸今天穆嘉翊压哨绝杀的那个三分球多牛逼。
蒋纠是真的有点醉了,跌跌撞撞去找厕所的时候摔了一跤,跑过来哭天喊地般叫疼。
宋熙西被吵得太阳穴直跳,想起来这家伙要是喝醉了不敢回家,就得在隔壁她家的阳台将就一夜,忍住踹他一脚的冲动,“都告诉你别喝了!”
蒋纠绝对是她见过最菜的男生,吃不了辣、喝不了酒,还特喜欢逞能,真以为自己能拦这个瓷器活。
眼见着郁风林同样忍无可忍,起身陪他重新去找厕所,宋熙西也不用在这儿装乖了。
她刚打算和时忧吐槽几句,结果发现她正凑在穆嘉翊边上,看他玩开心消消乐。
“不要不要,这五个可以连一线,能凑一个彩虹鸡呢!”
“……这特么叫魔力鸟。”
“哎呀,不就是一个紫不溜秋的凤凰嘛,你再不听我的这局又过不了!”
奇奇怪怪的音效声此起彼伏地在耳边响起,临江的晚风吹动少男少女的头发,一个漆黑似墨,融在他们身后远阔的夜空,一个深棕带卷,说话的时候马尾都跟着晃。
穆嘉翊前额的碎发被悉数掀起,看向时忧时还是惯有的那副不耐烦表情。
——但却又略有不同。
仿佛带了点放纵和默许。
在时忧转过来之前,宋熙西算是和穆嘉翊关系最近的女生。
倒不仅仅是因为她和蒋纠青梅竹马的缘故。
高一刚开学,后山那个篮球场还没成为他们的专属,穆嘉翊一般是在学校体育馆的场地打球。
有时候出的汗多,会借用学校一间老旧失修的休息室换衣服。
他那时不知道房间里的窗户能被人从外面推开,更不知道会有对他爱慕到疯狂的女生在他换衣服的时候偷拍。
很巧的是,第一次作案现场就被宋熙西发现了。
她揭发得很利落,把那个女生的不要脸传得沸沸扬扬。
又因为太不留情面了,自此学校里也很少有女生和她走在一起。
穆嘉翊和她道过谢,关系也相对好一些。
与其说把她当朋友,倒不如说是把她当兄弟。
那他……对于时忧呢?
宋熙西不得其解。
露天坝坝的另一边。
“你觉不觉得阿翊对时忧很特别?”
解决完三急问题的蒋纠被郁风林拉在看台上吹风醒酒,突然听身边人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他还是有些晕,目光都聚集不了他们那桌的方向,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迷迷瞪瞪答,“……啊,阿翊和时忧喝太饱?”
“……”
面对眼前这个醉鬼,郁风林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但不妨碍他继续开口,“那你觉不觉得,阿翊和一开始的易驰生很像?”
蒋纠这会儿听清楚了,“为、为什么?”
询问声落下,郁风林安静地思索着,似乎在整理一个更加清晰的答案。
他对穆嘉翊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深都多。
家庭关系畸形,母亲早逝、父亲另娶,穆嘉翊眉尾和手上的疤痕是这对亲生父母在成长过程中送给他唯一的礼物。
他从小到大没体会过爱。
认识易驰生之后,对方曾在相处过程中只言片语传达出家庭情况。
穆嘉翊很敏锐地察觉到他与自己是一类人,未免产生惺惺相惜的感觉。
直到时忧来了。
境况陡然扭转,和之前设想的大不相同,易驰生不再和他一样是没人要的小可怜,倒霉蛋只有穆嘉翊自己。
在他判断不出他们关系的情况下,穆嘉翊自然不会抗拒时忧的接近,甚至说是有一种隐隐的渴求的——他自然会朝着温暖源靠近。
进而会产生争抢与矛盾。
郁风林何其看不懂穆嘉翊的心境。
他沉吟片刻,试图用一种更加容易理解的说法解释给蒋纠。
夜风中,一双桃花眼的俊美少年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目光落在坝下的一幕。
“看那边两条流浪狗,都没人爱没人要。”郁风林朝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平静地开口,“这种同病相怜的契合性,让它们能够迅速拉近关系。”
“但如果,一个心善的小姑娘突然出现,给其中一只流浪狗以食物、温暖、爱——你认为另外一只会不会眼巴巴凑上去,看看自己能不能也被带回家。”
蒋纠被他突然转变的话题弄得有点蒙。酒精占据他的大脑,蒋纠呆滞了两秒,最后残留的意识让他慢半拍地点头,“……会?”
郁风林轻笑了声,给予他一个赞同的眼神,肯定道,“会。”
接着在蒋纠一片迷茫的目光下,笑容不改继续补充。
“但穆嘉翊不会。”
因为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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