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勺粥:“那你试试吧。”
江天海被他气的狠狠磨了一下后槽牙,抽出一包烟来,刚点火,又被房间里出来的江绵碰到。
江绵一点都不客气:“要抽烟出去抽,别让我们跟着吸二手烟。”
江天海板着脸:“江绵!”
江绵置之不理,坐在江岁旁边盛粥。
小孩子情绪最敏感。
江绵很早就把一切看在眼里,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好几次江天海喝醉了指着她们母女骂,还拿着扫帚想对她们动手,都是江岁给拦了下来,还有一次,她妈刚刚流产,请假在家调养身体,却被江天海呼来喝去:“连个孩子都保不住”“流了点血而已,装给谁看呢?”
那之后,她再也没给过这个「父亲」好脸色。
江天海灰溜溜的走了。
江姨妈从厨房出来,没问他去向,只是平静的给粥加糖,随口说:“岁岁你这个学安心上,城南那个名额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小绵你要对爸爸客气点,等你以后长大了……”
江姨妈声音抖了一下,很快又冷静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多喝点粥,待会儿哥哥送你去上课。”
桌上安静了很久,只能听到勺子和瓷碗碰撞的当啷响。
送完江绵,他刚好坐公交去上课。
只是今天不凑巧,刚从少年宫出来,外面就天色大变,雷声轰鸣,还没等他出门,外面的雨已经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刚才还熙熙攘攘的街道一瞬间看不见几个人,只有帘子一样的雨珠大大小小,在地面溅起水花,四处都是潮土油的混合味道。
少年宫都是等雨停的家长,冷气一波又一波卷着,顺着毛孔钻进体内泛出寒意,江岁已经开始鼻塞了。
手机在口袋振动,来电显示「林可」。
体育生,长得不差,性格很直,有段时间对他比亲妈还上心,后来私底下悄悄找他表白了几次,江岁觉得没意思,就单方面和他保持着距离。
“奶糖,你今天还没来上课?”
江岁长得白,外号奶糖,不过当上老大之后,已经很少有人这么喊了。
“下雨,困在少年宫了。”
江岁看着门外瓢泼大雨,一边和他聊天,一边给班主任发消息请假。
林可担忧道:“要不要我过来接你?雨这么大,你别淋感冒了。”
江岁考虑了一下计划的可行性,又不太想和林可见面,让人误会:“算了。”
“怎么能算了?”
林可说:“这雨还不知道要下多久,你不是怕雷吗?我过去来找你吧。”
说完,他又小心翼翼询问江岁的意见:“可以吗?”
江岁没有立刻回复。
他是怕打雷,但是比起打雷,他更厌恶对方这种藏着掖着的可怜和莫名其妙自以为是的怜惜。
两个人连朋友都算不上,林可随便道听途说两句他的过往,就把自己摆在了一个易碎玻璃品的位置上,说话做事小心翼翼,生怕别人在他面前提起父母,搞得江岁好像很特殊很可怜的样子。
他有手有脚,一个男生,没了父母也还有其他家人,父母留下来足够他读到大学的钱,有什么好可怜的?
怪恶心的。
他刚想挂断电话,余光不经意间,在一众接送孩子上下课的家长里看到了陆承。
陆承恰好也掀起眼帘,隔着人海和他对视。
这回陆承旁边还站着几个男的,围着他不知道在说什么。
其中有一个戴着银色耳钉的男生,站在最边上,眼睛直勾勾看着江岁,那个眼神给人感觉很熟悉,让江岁想起了上一次在少年宫里,那个躲在黑暗房间偷窥的人。
男生和他对视一眼,又很快挪开了视线。
一侧,陆承低低和其他人说了一句什么,直接朝他走过来,那个银色耳钉又重新看向了他。
陆承说:“没带伞?”
他点了点头,手机里,林可的声音被免提放大,又重复了一次:“奶糖?要不要我去接你?”
话落,他面前,陆承也将手里的伞递了过来,看着他,没有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认定了江岁会选自己。
江岁微抬着头定定看他两秒,冲电话里说:“那你过来吧。”
被拒绝的那一秒,陆承属于男人的胜负欲忽的涌了上来。
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很明显的闪动了一下:“我可以送你。”
“不用了。”江岁指了指他身后的朋友:“你陪他们吧。”
陆承在原地站了几秒,转身去找顾煜。
“你们走吧。”
顾煜表情错愕:“可是我们才刚来啊哥。”
旁边人也表情空白了一下:“承哥你有急事吗?要不要帮忙?”
“不用。”
陆承垂下眼,一手插着兜,边说着,边瞥向江岁:“你们先走。”
没人看得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毕竟之前每次打架,他也是这个样子。
顾煜和其他几个人对视一眼,求生欲爆棚,忙不迭应声:“走走走,我们这就走。”
陆承嗯了一声,转身又朝江岁走过去。
江岁抬头,就看见陆承垂着眼,面无表情地说:“我送你。”
“不用了,他很快就到了。”
「他」。
听声音是个男的。
大雨天不在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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