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沉,两道身影飞掠如风,前方黑衣人翻过下个屋顶,楚玄离紧随其后。
距离越来越近,不过片刻,楚玄离眸光微动,停下脚步淡淡开口。
“站住。”
前方人身形一顿。
“梅泽。”
夜风拂过,吹落了黑衣人脸上的蒙面巾,瞳孔漆黑,神色看不分明。
“主上。”梅泽转身半跪于地。
“见到本座为何要跑?”
楚玄离负手立于屋顶,月华皎皎,墨发随风飘动,此时的他没披外袍,月光勾勒下更显身形。
修长高挑,不怒自威,漆黑的眼眸淬亮淡漠,好像生来就带着上位者气场。
梅泽垂下眼睑,“属下怕打扰到主上休息,准备明早再来。”
“无妨,”楚玄离偏过身子,俯瞰脚下这座城,“教内事务安排得怎样?”
“一切顺利,江左没意识到任何不对。”梅泽语气不变地应话。
“他最近动向呢?”
梅泽顿了顿,“和主上所料一样,私下拉拢着各方长老。”
楚玄离挑眉,“既然如此,你来潘阳城作甚?”
对方面露踌躇,“听说主上在潘阳暴露了行踪,属下有些担心……”
“本座这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语罢他便要转身。
“主上!”梅泽突然起身,在身后叫住他。
“属下已经归纳好江左的党羽名簿,如今对方不在教内,正是收网的好时机,您看我们何时归教?”
楚玄离顿了顿,“你先回去安排,至于之后的事不急。”
声音毫无波动,身形也随之干脆利落地消失,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梅泽呆立在原地。
半晌,他闭了闭眼,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对方留给自己的,永远都只有背影。
他满心欢喜地来,却不料看到那样一幕。
他从未见楚玄离脸上出现那种神色。
别说是这么直直地盯着一个人,就是和他人在一间房独处,也是从未有的事。
此前他是唯一一个被允许接近的人。
就算只限于教中事务,他心中也还留有一丝希望,希望自己在对方眼里也有些不同。
哪怕一辈子得不到回应也没关系,只要能陪在对方身边,能以下属的身份一直跟着他。
但他接受不了对方身边出现别人,更无法忍受他的主上会爱上谁。
如他这般患得患失,求而不得的快疯掉。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早已把楚玄离奉为神明,奉为自己活下去的唯一目的,单是想想这些,他都控制不住地想杀人。
如不赶紧离开,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却不料主上追了上来。
在自己面前,又恢复了往日的可望而不可即。
他陪了主上了十几年,那人只陪了十几天,还是个只能依附他人的废物。
凭什么?
所有心绪聚集在一起,心里七上八下,无数阴暗念头从心底爬出,梅泽面色不复往日谦逊温和,冰冷的眼底出现一瞬暗色。
“你去哪儿了?”许羿穿好衣服,坐在榻边看向刚回来的人。
楚玄离身上带着寒气,进入温暖的内室后凝出一层白雾。
“教内有些事情。”他淡淡道。
如果放在平常,许羿一定不会再多问,但当下不一样。
原世界线中,男女主会在一月后大婚,那段时间的楚玄离因此黯然神伤,疏忽教中事务,导致江左翻权。
当下江左应该正在筹备阶段。
许羿看着对方脸色,虽没什么表情,但他还是能读出,魔教教内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这不是你该问的。”
料到他不会说,许羿挑起眉,正下脸色。
“那既然这样,还请教主大人离开。”
语气转变过快,楚玄离一愣,没听懂他意思,转头皱眉看向他。
“如一开始所说,我们是合作关系,如果教主大人什么都不愿告知在下,那这关系就不平等。”
许羿面不改色说着,宛如他没有事情瞒着对方一样。
“即是这样,你我二人也不必相聚在一起。”
“烦请教主大人离开。”
听懂他意思,楚玄离不悦地看着他,第一反应是觉得好笑。
他楚玄离向来随性不受拘束,活到现在,这是第一次有人敢对他下逐客令。
合作关系,关系平等,把一切说得理所当然。
他从没想跟任何人合作过。
他神色冷下来,倒不是因为被冒犯,而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想不明白。
楚玄离冷冷地勾起嘴角,“许羿,你应当知道你如今处境吧。”
他眯起眼,“让本座走,你想死吗?”
语调平平淡淡,好比陈述一个事实,他说得没错,这种情况下,他一旦走了,许羿孤立无援必要成为幕后黑手的眼中钉。
“有劳教主挂怀,在下感激。”
许羿斜倚在榻边,冷淡道:“只是不敢再劳烦教主大人。”
把话说到这份上,换谁能忍?
楚玄离嗤笑一声,拂袖而去,动作太大,碰掉了桌上茶具,掉落于地噼里啪啦。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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