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芽芽对着电话?手表, 叫出那个称呼时。
在那一刻,没有?人能与江斯屿感同身?受。
他置在挂断键上的手指顿在半空,始终没有?落下?的动?作。
江斯屿在这个世界上的亲情羁绊, 在十二岁那年被人亲手斩断。
可在这个平静且寻常的午后?, 有?个从?未历经过世事的孩子,在试图重新搭建起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即使江斯屿是生物界最为顶尖的学者, 可他也无法从?这件事中,找出芽芽为何会主动?称呼他为‘爸爸’的缘由?。
疏冷的青年站在原地?,愣了许久。
芽芽见他没有?反应, 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这让江斯屿陷入混沌中的思维,重新沉淀了下?来?。
他敛去了失控的神色,将温和的面具再次带上。
“以后?不许再这样称呼我。”他极为平淡地?对芽芽说了这样一句话?。
随后?,江斯屿也不管小孩是否听懂,收起手机后?, 就径直走向了汽车驾驶座。
芽芽学着他的动?作, 将副驾驶座上的车门拉开。
高底座的揽胜车型, 对于刚满三岁的小孩来?说, 爬上去的难度很大?。
芽芽撅着屁股拱了许久,这才顺利地?坐了上去。
她探着身?子将车门关上,然后?开始有?样学样地?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但她的力?气太?小了, 手中的卡扣无论如何都摁不进去。
失败了许多次的芽芽,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江斯屿。
而?江斯屿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没有?做出任何想要帮忙的动?作。
芽芽懂得了他无声的拒绝,低下?头继续倔强地?使力?。
可当汽车驶进了小区之时,安全带也始终没有?被成功地?扣上。
这看上去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芽芽却好似为此感到?很低落。
在两人乘坐电梯回?到?家的路上,她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一直都以沮丧的角度低垂着。
江斯屿对她的低落毫不在意,他走进卧室,换了一身?工作的正装。
今天上午的时间,都已经浪费在了逛商场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此时的江斯屿,不想再接着为新养的小幼崽耗费半点心神。
芽芽乖乖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端端正正的一小团,脑袋随着江斯屿在客厅中走动?的身?影而?转动?。
在她看见江斯屿走到?玄关处时,这才意识到?他是要准备出门。
芽芽下?意识地?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走到?玄关处跟在江斯屿身?后?。
在她的思维里,她必须和江斯屿做到?寸步不离。
房门被拉开,江斯屿的脚步已经跨了出去。
芽芽紧随其后?。
可还没等她迈开脚,额头上就有?一股力?将她阻拦住了。
江斯屿用?手中的文件,抵在芽芽的额头上,轻微使力?,就阻止住了她想要一起跟上来?的脚步。
芽芽不解地?抬头,眼神迷茫地?看向他。
江斯屿对她说:“我出门上班,不能带你。”
芽芽从?这种熟悉的语调中,听懂了是拒绝的意思。
她的意识还没经历过开蒙,连小孩子最擅长的哭闹都不会。
只是瞪着一双大?大?的黑亮眼睛,仰头看着江斯屿。
明明她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却偏偏让江斯屿从?她的眼神中,切实地?感受到?了难过的情绪。
真是见了鬼。
江斯屿的情感自控系统,在芽芽身?上仿佛无时无刻不是处于失效状态的。
但他也保持着一定的理智,冷下?心肠对小幼崽说:“你在家里等我。”
芽芽像只被主人抛弃在家的小奶猫一样,用?指尖勾住了江斯屿的衣角。
江斯屿不喜欢旁人的接触,往门外退了一步,让芽芽的手指落空。
他颔首道别:“晚上再见。”
门被关上了。
只剩下?芽芽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大?房子里。
她愣了好几分钟,然后?直接在玄关处坐了下?来?。
没有?江斯屿的存在,习惯了待在研究所中经受各种实验的芽芽,只是发呆地?坐着。
她对于生活中的一切事物,都没有?‘想做’和‘需要做’的概念。
在无聊到?了极点的时候,芽芽双手环膝,开始随意地?摆弄起手腕上的电话?手表。
而?江斯屿在来?到?停车场后?,再次接收到?了来?自那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如果他早知道,这个电话?手表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麻烦,那他肯定在当时的第一秒钟,就直接带着芽芽,转身?离开那家店面。
但在手机铃声响起的第十五秒时,江斯屿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依旧是沉默的寂静。
江斯屿没有?挂断,用?仅存下?来?但不多的耐心等待着。
这回?芽芽没有?再说出跟上午一样的惊人之语,甚至在这通电话?的全过程中,她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话?筒那边只是传来?规律的敲打声。
“咚、咚、咚......”
每间隔一秒就响起一声,像是骨节敲击在木制的物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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