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初升, 魔宫最中心的寝殿之中。
“月月,芽芽想?要的小花辫不是这样的。”
明芽整只团子趴在铜镜之上,小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那一头?被梳成鸡窝状的发型。
魔尊辛月的手中还拿着把玉石梳, 伸手想?将团子头?顶的炸毛压下去。
压下去,松开手。
很好, 又冒出来?了。
魔尊烦躁:“不准唤本尊为月月。”
明芽的大?眼睛在铜镜咕噜一转,瞅了辛月一眼,然后说:“好的吧, 月月。”
辛月:……魔尊的威严在小崽子面前荡然无存。
小花辫虽然梳失败了,但辛月偏不信这个邪。
他将明芽头?上被扎得歪歪曲曲的辫子拆开,打算开始重新编。
修瘦的指节向来?只擅长?断人命魂,这还是第一次给小女?娃扎花辫子。
一缕黑顺的发丝缠过来?,绕过去, 再缠过来?......
辛月低着头?, 凝眉专心地给明芽编着辫子。
团子坐着太无聊了, 所以就想?着找个话题跟辛月聊天。
团子问他:“月月, 你是从?生出来?就是魔尊了吗?”
辛月现在正将自己的全部心神,都投放在手中编辫子的动作中。
闻言,他回答道:“小崽子想?什么呢?魔尊这个位置又不是世袭制。”
文盲小锦鲤呆呆地问他:“世袭制, 是什么东东呀?”
辛月的语调中透着一股懒散之意,很耐心地跟明芽解释道:“世袭制就是等你死了之后, 就让你儿子来?继承这个位置。等你儿子死了,这个位置就该由你的孙子来?继承。
“由此代代承袭,直至统治权被颠覆。”
明芽拖长?声音地‘哦’了一声, “那月月是怎么当?上魔尊的啊?”
辛月编辫子的动作一顿,记忆随着明芽的问题回溯到许久之前。
怎么当?上的?
还能是怎样, 在鲜血与白骨铺就的道路上永不回头?,自至登上王座。
残阳般的血红色最初在识海中升起,而?后弥漫至辛月的眼底。
辛月感受到,自己体内那股嗜血的欲.望,正在回忆中逐渐被重新点燃。
而?明芽因为迟迟没?等来?他的回答,所以好奇地扭过了头?,想?看辛月究竟在干什么。
团子的小脑袋一歪,黑顺的辫子,就在辛月没?有握紧的手中溜了出去。
她的头?发顺滑,失去指端的控制后,就自然而?然地拆解散落了开来?。
辛月的手还维持着编头?发的姿势,眼睛却看着刚编到最后几步的辫子,一点点地逐渐散开。
辛月:……
明芽无辜状地眨眨眼,很不好意思地说:“芽芽不是故意的,芽芽只是想?看看你在做什么,怎么都不理我。”
辛月现在确实没?空理她。
他这时候也不想?着要杀人了,只想?着能不能将散开的小花辫再补救一下。
他将辫子重新捞起来?,顺着刚才的式样编下去。
缠过来?,绕过去,打结。
换个方?法,先绕过去,再缠过来?。
还是打结。
最后,千年玄石所炼制而?成的玉石梳,在辛月的掌心中,化为了齑粉。
魔尊大?人终于?再一次体会到了带娃的艰难。
明芽头?上的辫子,在他的重复折腾下,彻底打成了死结。
最后两人都无法解开,辛月只好唤来?了侍女?,帮明芽将辫子梳开。
侍女?的手在魔尊的注视下,隐隐发着抖。
但她顶着巨大?的压力,还是将明芽的发型整得很好看。
圆圆的两个小花苞,末尾垂下来?几束麻花辫,最后还扎了两朵白色的茉莉花簪。
团子臭美地在铜镜前照了又照,小脑袋一晃动,茉莉花簪末尾的铃铛就叮铃铃地响。
她大?声夸赞侍女?的手艺:“哇,姐姐你好厉害呀!居然帮芽芽把头?发扎的这么好看!!”
末了,她还不忘拉踩一番辛月的手法:“月月刚刚给我扎了两个多时辰的小花辫,最后都失败了,还把我的头?发给弄打结了。”
辛月冷沉的目光,朝站在一旁的侍女?望去。
侍女?战战兢兢,只觉得明芽此时的每一句夸赞,都像是将她往悬崖边缘上逼。
君上的性子,在魔界是出了门?的暴虐狠绝,向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他在魔界众人眼中,就犹如一只嗜血食肉长?成的怪物,无人敢触其眉头?。
侍女?低着头?,只恨不得此刻就立马消失在原地,也总比直迎君上的眼神好上千万倍。
辛月在她的恐惧中缓缓开了口,他说:“明日……”
侍女?听闻前两个字,就开始觉得大?事不妙。
明日要作甚?难道是要挑个好日子将她给灭了?
侍女?的心跳如擂鼓般震响,忐忑不安。
而?后,她便见着魔尊的指尖往自己身上一指,慢条斯理地对她说:
“你,教本尊如何?编发。”
侍女?愕然地抬起头?:“编…编发?”她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
辛月眼风一扫,问:“是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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