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在这儿帮不上更多的忙。
会客室里只剩下普莉西亚和普利玛,气氛好像有些尴尬,普利玛没法不在意胸针的事,普莉西亚也明白,可每当她想说个什么借口的时候,阵痛又使她无法思考——而且得意喘息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而每次她表情痛苦,都让普利玛十分紧张,也不可能跟她谈论此事。她不停擦拭普莉西亚的冷汗,紧紧握着她的手,每隔一阵子就抬头看一眼墙边的座钟,在心里祈祷艾利卡能够赶来。
如果情况很危急,那她希望艾利卡能安全逃脱,实在没有帮手的话,就由她来帮助普莉西亚分娩。
只要、只要那些可怕的敌人不要找到这个地方。
她刚在心里如此祈祷,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哗,普利玛心里一惊,会客室正好临街,她踮着脚走到窗边,从窗帘缝里往外张望。
外面天已经黑了,路灯亮了起来,她很害怕会看到先前那些又高又扁的怪物,但很快就发现并不是,街道上跑过一群男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棍棒铁锹,轰隆隆地跑过街道,嘴里还不住呼喝怒骂,他们身后隐隐有马蹄声传来。
普利玛注意到那群男人中有人身上带着血,她悚然一惊,合上窗帘缝,生怕外面被那群人注意到这是一栋无人的、可以藏身的大楼。
“是拍卖会的庆典。”她转身这么对普莉西亚说:“除了真正进入会场的宾客,内城里也会有各种热闹的活动,你看,这栋楼里一个加班的人都没有,他们准是放假凑热闹去了。”
普莉西亚没有质疑她的描述,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普利玛一边胆战心惊地竖起耳朵关注外面的动静,一边祈祷别有用心的恶徒不要发现她们这个小小的藏身地,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动静,惊得普利玛整个人都跳起来。
她慌乱地用一张毯子裹起普莉西亚,张望了一下,拿起一个铁制帽架充当武器,走到门口,倾听动静,打定主意如果有人闯进来,她就先发制人狠狠朝对方脑袋上来一下。
“普利玛!”有人在门厅那里喊:“是我。”
普利玛一愣,飞快打开门,看到琥珀朝她跑来,身后跟着……
一个兔头人?!
她太过错愕,甚至忘了放下帽架,对方看到她的这个样子,只好说:“没事儿,普利玛,小心别伤到自己。”
被做成藤蔓形状的帽架有不少尖锐的突起,是个不错的武器,但用力过猛或者激动过度确实容易伤到使用者。
普利玛讷讷地放下帽架,此时她一点儿伍尔夫家千金的派头都没有了,头发蓬乱,呼吸急促,衣服也因为长时间跪坐在地上皱成一团,突然在这种时候被当成一位小姐来对待让她意识到自己看起来可能有点狼狈。
“普莉西亚!”兔头人身后还有一个男人,他越过两人跑向会客室中央,单膝跪在地毯上摸了摸她的额头,普莉西亚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哭了。
“我很痛。”普莉西亚说。
德维特搂住她,却不敢碰她的大肚子,来之前他没想到自己的姐姐会陷入这样的困境。他看过很多书,但其中没有哪一本是专门描述如何给产妇接生的,倒是有一些一笔带过的描写,可是他一下子也想不起来。
一向自负的白兰公爵第一次这么无力,他下意识回过头看向查理。
查理却没有看他。
他四下逡巡了一圈,问琥珀:“翡翠呢?”
琥珀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第一句话是找鸟(不是),下意识回答:“放出去了。”
“是艾利卡放的?”
“艾利卡让我放走它。”琥珀说着,忍不住问:“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去找——”一个医生?
“不。”查理打断他的话,大步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
“别!”普利玛脱口而出,但已经来不及了,外面的路灯光透过窗户洒进室内。
“会被发现的。”普利玛有点胆怯,但还是表示了反对。
“是啊,不把窗打开,他们怎么找到这里呢?”查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伸手抠住窗沿,用力把窗子往上抬了起来。
连琥珀都惊了,他看了一眼还躺在窗上的普莉西亚,板着脸就要上前阻止他,但在他迈步之前,德维特就先开口了。
“琥珀。”他沉声说。
琥珀只好留在原地,但心里仍旧气愤,不知道店长这是在干什么。
德维特也在看着查理,他站在窗边,从自己那百宝袋似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个手工哨子吹了起来,从琥珀的角度看能明显觉察他的腹部多用力。
可在场的人谁也没听到哨声。
普莉西亚又开始阵痛,痛得整个人都蜷缩在弟弟怀里,查理没有回头,对着窗外一直吹哨子,似乎打定主意得不到回应的话绝不停止。
可是他在找谁?没有哨音,谁会回应他呢?
琥珀困惑地和他一起朝窗外看去,随着入夜外面的风逐渐变大了,而且越来越大,听起来像在靠近——
有东西在飞速靠近!
此时查理也停止了吹哨,他迅速收起哨子,侧身让出地方,又从一旁拖过一个沉重的单人沙发,几乎就在下一秒,一个快得模糊看不清的影子就撞了进来,砰地一声跌进柔软的沙发里。
其余几人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是翡翠!而且它不是独自过来的,嘴里还叼着个什么——
那是一只鸽子。
“放开医生,翡翠。”查理用劝哄的语气对它说:“他可能不习惯这样高速飞行。好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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