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一时间就分了心。
敌人看出她的走神,大喜之下,不禁冷笑了一声,趁机杀了过去。
刀光的遽然亮起令危兰一惊,她登时回过神来,正要出剑接招,倏地想起就算自己这一剑刺去,恐怕也不能受阵法地形的束缚,根本刺不到对方的身体。
突然间又有一句话闪进了她的脑海里。
——易经之中也有许多武学道理。
——或跃在渊,便是在与人交手之际,依据形势的变化而变化自己的武功。
不过这个道理,其实危兰以前就明白一二,在战斗中出招不必一板一眼,稍稍改变某个招式的方向,都是完全是可以的。
但危兰平时与人交手,改变招式是常事,改变自己的武功路数却是从来没有的事。
此时此刻,她灵光一闪,终于不再似平常那般一往无前地出剑,顺势将剑一偏,敌人的长刀差点就劈到她的胸膛。
她侧身一避,衣袂翩翩飞扬,宛若凤凰在林木之中翱翔。
同时她再度出招,使的都是极为华丽繁复的招式,且几乎都是守招。
不见攻招。
敌人感受不到她原本的凌厉剑气的威胁,以为她已节节败退,不由得离她近了许多,但又始终伤不了她,终于着急起来,危兰遂在这时腾空而起!
施展轻功,飞离地面,草木皆在她脚下。
那敌人没有多想,紧跟着追去,同样立刻跃上半空。
空中不会有任何阵法。
青天红日白云之下,危兰一剑却如夜空里的流星,快得令人根本看不清。
已然刺进了对方右肩!
如果她这一下刺的是对方的左边胸口,刺中了对方的心脏,那对方必定立即一命呜呼,然而危兰还需要他活着,飞速抓住他的肩膀,目光向下一望。
前方往南不远,有三名渺宇观弟子依然被困在树林里。
可惜,她的视线四望,再寻不到其他渺宇观弟子的身影。
更寻不到方灵轻的身影。
她只能带着那名敌人飞掠到那三人所在的地方落下。
“危姑娘!”那三人看见她又喜又惊,忙忙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刚刚打着打着,就看不见你们了,这鬼阵法真是邪门,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你能破阵了?
危兰道:“我不能,但或许他能,我得问问他,麻烦三位师兄姐帮我抵抗一阵。”
那三人点点头,三把剑又联成一片剑光,一招“朱弦三叹”施展了出来,令别的敌人不能近身。
危兰的剑尖则抵在那名伤者的咽喉,问道:“阁下应该不想死吧?”
那人忙不迭摇头,捂住右肩流血的伤口,道:“你要问我怎么破阵是不是?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啊……”
危兰道:“你是东瀛人还是中原人?”
那人闻言一愣,脸上浮现的疑惑显然不是作伪,道:“东、东瀛?姑娘怎么会觉得我是东瀛人,我当然是中原人。”
危兰道:“那你们是怎么和你们的首领认识的?”
尽管危兰的语气仍然一直很温和,偏偏她手中的长剑竟似比千年寒冰还冷,阵阵寒气笼罩住那人的身体,令那人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其实,这把剑的剑身本来并不如此寒冷,纯粹是因为危兰运起寒功于剑上,才让剑尖仿佛结了冰。
那人发着抖,被吓到不行,自然有问必答:“我们这些兄弟原来都在大松山上居住,那地方离这儿还远得很,可是去年冬天有个叫田煌的男子找到我们,要我们搬到这座山上,帮他清理些草木,搬几块石头。我们原本都不愿意,要知道这赤土山距离梵净山的渺宇观虽然不近,可也不算太远,我们哪有胆子在渺宇观的附近做那种不要本钱的生意?”
“但田煌告诉我们,只要我们能够听他的话,他就教给我们一种武功,那武功真是神奇得很,我们只练了一点,功力居然突飞猛进,所以……所以我们实在抵抗不了这个诱惑,何况我们又听他说,我们待在这里不必再打家劫舍,他会定期给我们送一批银子,那么渺宇观的人肯定不会发现我们,不会找我们麻烦,我们这才……”
他的话说得不长。
危兰很快从这短短几句话里,分析出了一个猜想。
角田煌为了弄明白《六合真经》的秘密,必然不会轻易离开铜仁府,然而他又怕有朝廷或者江湖里的人追查到了他的下落——毕竟他包袱里的真经与名册便是去年秋天遗失的,是以他才会在去年冬天找来这些山林土匪,提前在赤土山设下阵法。
作为他狡兔三窟的最后一窟。
危兰道:“那么今日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道:“今日他给我们下了命令,让我们杀了上山的人,谁杀得最多,谁就能得到他更多的武功传授。平时他只肯把那功夫教给我们一点,不肯教多了,要不然……”他的声音渐渐变低:“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落到你的手里。”
显然,这群山匪压根不知道《六合真经》只练一卷的危害。
压根不知道他们都会在数年以后走火入魔而亡。
危兰神色平和地看着对方,然而眼神不见任何温度。
想必这些人以前在未遇到角田煌之前,就已干过许多次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勾当。
危兰好像始终都不会发脾气,可是她的心底也始终很难对这种人生出同情。
她不会在此时节外生枝,向对方说出他所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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