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看见我了?”阮乔呆呆重复一遍。
看清秦濯嘴角的淡笑后,惊喜捂住嘴巴:“你的意思是!是是是——”
“是,”秦濯缓声说,“大哥说人工角膜移植最后的问题已经攻克,我很快可以准备手术。”
“可以看到你了。”
秦濯声音温和,像夏天夜里吹来的一阵风,熏得阮乔有点晕,眼睛也有点热。
“怎么不说话了,”秦濯指尖敲了下大理石桌面,“开心傻了吗,小傻子。”
“你才傻,”阮乔向上眨眨眼睛,“我就是感慨秦医生他们太厉害了,这得造福多少患者啊。”
秦濯嘴角笑意宠溺:“嗯,还造福患者家属,比如一些小哭包。”
阮乔嘴一抿,谁跟你是家属啊,想得美。
“那这几天要做什么准备吗?”他看了眼桌上的菜不太放心,“饮食需要注意吗?要多睡觉休息眼睛吗?还是要睁着锻炼眼部肌肉啊?”
嘟嘟嘟一串问题,秦濯无奈说:“你忘了,我们都做过相同的手术。阮阮,不要紧张。”
阮乔:“我才没有紧张。”
“好,”秦濯柔声说,“注意事项我哥刚才都和我说过了,其实是个很简单的手术,主要是人工角膜一直不好研发,现在最难的一部分已经过去了。”
“嗯,过去了……”阮乔喃喃。
不好的都要过去了。
突逢惊喜,他心里毛毛的,总不踏实,又很感慨,秦濯五年没有光明的日子终于要过去了。
“喜欢这个吗?”秦濯见小朋友神思飘忽,转移话题指了下自己的手腕。
阮乔目光落在左手腕间,秦濯为他戴的五丝手链上。
嘟囔说:“还行吧,花纹简单,但和颜色搭配得好看,审美不错。”
秦濯看向阮乔,意有所指说:“我审美当然不错。”
阮乔摸了摸耳朵。
秦濯以前虽然也愿意陪他花很多时间,但其实不太懂什么浪漫,他说喜欢什么,他就去做。
像这样的小惊喜是很少有的。
阮乔学着以前秦濯会说的话问:“秦总,干嘛浪费时间做一个手链啊,还不如
随手花钱买一个更好看,没必要哇。”
秦濯知道小东西在呛人,坐直任嘲说:“不一样。”
阮乔:“怎么不一样呢,都是拿几根线编一编。”
秦濯:“阮阮,还记得你送我的那条表带吗。”
阮乔记得,那时他在手工社团临时起意,想做一个送给秦濯。
后来秦濯一直没戴,他也没在意,毕竟一身高定的秦总真戴了才违和。
但秦濯说:“这些年我一直带着它。”
起初是戴在手上,后来怕弄脏弄坏,就和那只陶瓷小兔子一起放在床头柜上。
“我经常会想,你把这一条条线编起来的时候在想什么,是希望我每次看见会想到你,还是嘀咕着我比你大了12圈年针的距离。”
一想起阮乔可能会有的表情,秦濯便心生可爱,他说:“我觉得很浪漫。”
阮乔看着秦濯。
曾经不会爱的大木头现在温声说浪漫。
他想起以前每次画画要摆一大堆东西的时候,秦濯跟他说板绘终将取代手绘,就像电子阅读终将取代纸质书籍一样。
阮乔说,那不会啊,板绘是有超多好处,但是手绘的质感和浪漫是板绘无法代替的。
秦濯那时候认为只是时间问题,他可以研发出笔触和纸面质感都跟手绘一样的板绘工具,落笔体验和手绘几无差别,谁还会选择手绘?
阮乔想了想,还是摇头。
“就算你说的体感、纸面纹理什么的都可以仿真,但有一点,板绘可以一键撤销,只这一点它就永远和手绘的体验不同。”
秦濯好笑:“能撤销修改不是好事吗?”
“当然是很方便,”阮乔歪歪脑袋,“但很多时候,绝响,就是因为仅此一份,无法更改,无法回头。”
秦濯不能理解这种自找麻烦的孩子气,明明撤销后可以修改画得更好,他说阮乔这个绝响的说法:“太唯心了。”
阮乔瞪着大眼睛:“审美本来就是主观感受嘛。”
“难道呈现出的结果一模一样,对受众也有区别吗?”秦濯跟小朋友打嘴消磨时间。
“当然!”阮乔想了想,举了个好理解的例子,“这就跟亲签和复印的签
名一个道理啊……”
秦濯面无表情:“所以差别在哪里。”
阮乔:“……”
阮乔笑出来。
现在每每回忆起来这些依然想扶额。
大概是一画成谶,以前的他和秦濯真的很像那副飞鸟和鱼。
各有一套体系,谁都不能说服对方就是完全错的。
他们相恋,却又不能相解。
所幸五年是一个轮回,时空变幻后又交叠。
他能看到更多现实,秦濯也能说出浪漫了。
秦濯刚才说,猜想过他在编表带的时候在想什么。
阮乔也在想,秦濯拿着这些五色彩线的时候在想什么。
戴五丝,辟百邪,是为他祈福吗?
“可我没给你准备这个怎么办。”阮乔有点抱歉。
“我不需要。”秦濯淡声说。
他手肘落在大气的餐椅上,身体放松而坦然,还是那个站在金佛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