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濯转身愣了一秒。
立刻松开盲杖大步过去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阮乔还好好站在他面前,这比什么都重要。
久违的坚实胸膛让阮乔有点恍惚,臂膀用力得快要把他勒进去,阮乔有点疼,没挣扎却嘴硬道:“不说话我走了。”
秦濯把人抱得更紧,呼吸沉重,一字一句说:“阮乔,是你自己回来的,除了我身边,你哪儿都别想去。”
阮乔很淡地笑了下,将自己的重量都交付给秦濯。
他其实很累,刚才发生的剧变让他很疲惫,想在这个不太舒服的怀抱里多休息一会儿。
只是这里人来人往太多了,瞎子看不见,阮乔还知羞。
他推了推秦濯,秦濯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阮乔揪着衬衣袖口把人往回带,两人谁也不提盲杖的事。
唐礼拿着盲杖跟在后边,走啊走,见老板和小老板一起进了病房,他这是跟进去还是不跟?
唉,算了,还是站在走廊看会儿风景吧。
病房内,秦濯平复下心绪问:“刚才出什么事了?”
虽然已经确定受伤的不是阮乔,但阮乔的状态他也能觉出不太好,甚至还能在身上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阮乔叹口气,脱力地坐在椅子上说:“车祸,撞着人了。”
“你认识吗?”秦濯敏锐地问,阮乔的样子并不像只是目睹车祸后被吓到。
“嗯。”
当时事发突然,阮乔正接着手机走在人行道上,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季驰推了出去。
他眼睁睁看着车轮从季驰身上碾过去。
阮乔捂着额头用力按太阳穴。
出事地点就在医院门口,季驰很快被送进急诊,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医生说要进行截肢手术,耗时会很久。
阮乔已经想办法联系到了季驰的家人。
事情就像一团糟,前一秒他知道了间接害自己被杨杰报复的人是季驰,下一秒季驰就救了他。
怎么会这样。
“别太自责。”秦濯按了下阮乔肩膀。
其实他心里一阵后怕,如果不是季驰,阮乔岂不是已经……
这种假设秦濯一点都不敢想。
可是季驰为什么会救阮乔?
秦濯之前查阮乔父亲案子的时候,知道季驰曾一直为难阮乔,而且当年泄露杨杰信息的人也是季驰,他让唐礼亲手把人送进去的。
想到此,秦濯手指发僵问:“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嗯。”阮乔应了一声,没有问秦濯为什么当时不解释杨杰与他无关。
秦濯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之间不至于想不明白这些,说出来未免会矫情,而且眼下也不合适。
“你不必把季驰这么做当做是对你的偿还,”秦濯缓缓说,“他做过那么多伤害你的事,也许这就是他的命数,他在偿还自己的良心。”
“好。”阮乔点点头,他已经不是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的性子,只是突然遭逢变故有些缓不过来。
因为还有另一件让他震愕的事,阮乔问:“你知道肇事司机是谁吗?”
秦濯眉头瞬间皱紧。
他之前以为这是一起意外事故,但阮乔这么问就说明很有可能是蓄意的。
“是谁?”秦濯绷紧了下颚。
阮乔闭了下眼说:“医生把他从车里拉出来时我看见了,是杨杰。”
“他不是该在监狱吗?”秦濯声音冷得发冰,这一刻阮乔真的觉得秦濯是想送杨杰下地狱的。
但不需要了。
车头撞在树上严重变形,人伤得已经没法看,没多久医生就当场宣布死亡。
“他前一段保外就医时越狱了,秦医生一直在找人调查,本来很快要抓到的。”
阮乔看秦濯神色可怕,扯扯他袖子:“你可别怪秦医生,他也是不想你分神。”
秦濯抿抿嘴。
阮乔又说:“他到底是有多恨我啊?”
问别人,也是在问自己。
就算杨杰觉得是自己害他家破流离,可在他的认知里不是已经把自己弄瞎了吗?
何至于此。
“他本就偏激,长时间被封闭在监狱中,更容易出现精神问题。”秦濯安慰说。
他神色已经恢复淡定,好像只要阮乔安全无事,其他都可以不计较。
阮乔看向秦濯。
如果说杨杰是被关在监狱里,那秦濯算不算也被关在黑色的世界里。
五年前秦濯就独掌大局,一身上位者的威严令人害怕。
五年了,秦濯虽然沉默的时候更多,但却没有变得阴郁,反而更有种褪去锋利后的沉稳,让人很有安全感。
“秦濯,”阮乔站起来问他,“刚才在急诊门口,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嗯。”秦濯喉结动了下。
“你要说什么,我听着呢。”
“阮乔,我很抱歉。”
秦濯这一次没有犹豫,他的声音很温柔也很坚定。
愧疚和追悔被摊撒在五年的长线中,此刻说来情绪倒也并不算激动,倒像是一颗串珠子的匠人默默守着自己的宝贝。
他的眼睛依旧很好看,阮乔知道他在很认真地看着自己。
秦濯说:“我不该在一开始,就用钱和一个茫然无助的小朋友做交易。”
他语速不快,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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