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很残忍,但也很现实。
人是否被尊重,一半决定权在自己,另一半才在他人。
阮乔看着秦濯冷清的眼睛。
过去五年,他不再是那个一旦被否认,就仿若脊骨被踩碎的小孩儿了。
我可以平视你了。
秦濯呼吸一滞。
在阮乔历数去过的地方时,每说一句他脑海中空白的拼图就补全一块。
一个风尘仆仆的小画家成长的轨迹。
虽然他现在看不见,但却能感受到阮乔身上有些东西变了。
他从一棵没有玻璃罩都会沮丧的小玫瑰,长成盛大绚烂的玫瑰树了。
秦濯以前想为他遮风挡雨,现在想带他去看更壮阔的风雨。
如果他能看见。
阮乔的声音很清润,不过再平稳自信的语气也没隐住那点求表扬的小心情。
放在以前,他应该说阮阮真棒。
但秦濯无所谓地笑了:“跟一个瞎子平视什么。”
阮乔睫毛颤了一下。
他给自己打气,和病人在一起,就要做到情绪不被病人带偏。
也许别人会安慰,瞎子怎么了,一个生活能自理,工作没放下,坐拥无数财富的瞎子大帅哥,那也是走到哪儿都很抢手的呀。
但阮乔不需要这么说,他知道谁自卑秦濯也不会自卑。
他也知道秦濯这么说是为了什么。
“算啦,我们艺术家说的话,情商低的听不懂。”阮乔也无所谓地吐槽。
他打开病房的窗户,伸手接住温暖的风:“今天太阳很好诶,秦老板,你要出去吗?我现在也有驾照了,可以带你兜风。”
“不喜欢啊……那,听说街心公园来了一批大爷大妈,露天唱京剧,敲锣打鼓可喜庆了,”阮乔坏心眼问,“去吗,可能你们年龄大的喜欢这个哈?”
“也不喜欢啊,那——”
“阮乔。”秦濯打断喋喋不休的人,淡声说,“你没必要做这些。”
阮乔无辜说:“我是志愿者啊,为人民服务。”
秦濯抿了抿嘴,昨晚他一夜未睡,阮乔的出现就像一场梦,触不可及,
但一举一动又都在他心里掀起巨浪。
他们之间明明还有那么多问题,阮乔却可以这么自然地和他相处,久居高位的秦濯竟然有了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也无所适从。
他不明白阮乔现在做这些是因为什么,但不管因为什么,他留在这里都是个错误。
也许是前天在楼下遇见,看见他还留着刮画卡,对他心存怜悯。
“阮乔,也许我的一些行为让你产生了误解。我不否认这些年偶尔会想起你,因为你有时候确实很可爱。”
“但你有时候也真的很,”秦濯攥紧了掌心的耳机,“不惹人喜欢。”
秦濯嘴角抿得很直。
有人说喜欢是藏不住的,捂紧了嘴巴,还会从眼睛冒出来。
好在他没有这个困扰。
“啊……原来是这样啊。”阮乔语气听起来很失落。
但秦濯看不见的漂亮大眼睛却转了下。
阮乔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冷酷无情的秦老板这么可爱啊。
连讨厌这类的贬义词都不舍得说,说一句,不惹人喜欢。
“既然如此,那我走啦?”阮乔起身朝门口后退一步。
秦濯站在原处:“嗯。”
阮乔又退一步:“秦老板,再见。”
门打开又关上。
秦濯有一瞬怔然。
阮乔真的走了。
像一只鸟在枝头短暂地停留又飞走。
只剩下树影颤颤。
秦濯和往常一样坐在电脑前开始工作。
几分钟后,这台电脑迎来脑生头一次的体验——
从业十几年从无纰漏的秦老板程序报错啦。
阮乔离开后去了咖啡厅,和刚好到的徐澜亲切打招呼。
这上午他本来就约好了徐澜,去医院只是看一眼。
阮乔既然决定回到国内继续发展,就一定得好好混出个样子。
要不然大家又要扼腕,看看,当初就说留在巴黎吧。
他把徐澜约出来,也是想聊聊今后的职业规划。
徐澜这些年也关注着阮乔,看当年迷茫的小朋友一点一点往上走很是欣慰。
“小乔,你已经有了自己的画风,而且很独特,目光可以放得更大更长远一点。”
“徐老师,您的意思是,建议我开自己的工作室吗?”阮乔问。
徐澜点点头:“以后商务这方面的事情不会少,你不会想自己应付的。而且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当招牌,总比一直给别人打零工要强。”
阮乔被老师夸奖挺开心,单手支着下巴说:“徐老师,我之前一直是在西方油画圈里混,国内的话线上板绘这块还好,手绘圈我还真不太熟悉。”
“办场画展提高知名度吧。”徐澜提议。
阮乔登时坐直,他的画参加过挺多画展,不过多是联合画展,单独办一场自己的个人画展还是挺刺激的。
更刺激的是,徐澜说:“在错觉办就挺好。”
“您别逗了,”阮乔脸皮儿不薄也不敢这么想,“那儿都是办成名画家的展,我这才哪到哪啊,人家才看不上。”
“看不看得上,联系下试试再说嘛,”徐澜很不负责任地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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