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濯没有管震动的手机,他在做一个决定。
也许他可以对任何事情果决,但父母是每个人和世界最初的联系,是一切感情的起始。
秦绍和蒋曼云已经不记得多久没回来了,秦濯最后还是一打方向盘去了香山。
别墅亮着灯,看来两人已经从酒局上回来。
秦濯刚迈进门厅,迎接他的就是一声巨响。
“啪!”
花瓶碎裂的残片溅到脚边,正在激烈争吵的人谁都没发现这个屋檐下已经多了一个人。
秦绍:“你这个泼妇,秦濯有今天这样就是随了你,跟你一样刁蛮任性。”
蒋曼云:“是吗,我自己生的儿子明明优雅得体,秦濯都是被你带坏的!一身唯我独尊的兵痞气,哪继承我一点好?”
秦绍:“你的儿子优雅得体?一个跳舞的也不嫌丢人。”
蒋曼云:“所以你这种人永远也不会懂艺术,反正总比你那个怎么扶也扶不起来的阿斗强。”
秦绍冷笑:“为什么扶不起来你不清楚吗?要不是答应了你们蒋家公司必须交给秦濯——”
“难道当年我就是自愿的?”蒋曼云声音突然拔高,“要是能选,我绝不会把他生出来!”
秦濯垂眸转身,没再听这场闹剧。
理智早就做出判断的事情,偏偏总会抱有期待,人类的感情果真是最愚蠢的东西。
他又回到车上,准备开到没油为止。
他喜欢机械,喜欢计算机,喜欢一切可以精准判断有回应的东西。
油一点点耗尽,秦濯看了眼最后停下的地方——T大小西门。
外卖小哥把置物架放得满满当当,门口不时几个学生进出,晚上九十点,正是三三两两出来找夜宵的时候。
秦濯想起上次跟阮乔一起吃饭的时候,小家伙一板一眼说:“你怎么这么大了还挑食啊。”
他敲敲阮乔一口也没吃的黄瓜片,人就嘚瑟起来:“我是小孩儿啊,你不老这么说吗,略略略。”
秦濯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他已经习惯了麻木,麻木的人不会彻夜等不回家的人,也不会失望和难过。
他只是下意识
想知道小朋友现在在干什么。
拿起手机,上面有很多信息,都是一个人发的。
还没有看完,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
“秦濯。”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小家伙开始喜欢没大没小叫他名字,有开心的,搞怪的,撒娇的,炸毛的……今天听起来这声有点委屈。
“嗯。”秦濯问,“怎么了?”
“你都不回我信息。”阮乔说。
秦濯:“忙,没看到。”
阮乔:“这样啊,那你现在在公司吗,我正去找你呢,有事,有大事!”
秦濯都习惯了阮乔动不动就来一件大事:“明天吧,今天我不在公司。”
“那你在哪啊,”阮乔声音有点失落,“反正我都出门了,我去找你呗。”
秦濯现在不太想见人。
以往这种时候他都是一个人,任何重要的事情都不会处理,安静一个晚上就好了。
但可能冥冥之中真的有一些玄学,他只是随意往车外看了一眼,就看到校门口举着手机的可怜小孩儿,犹犹豫豫地不知道往哪走。
秦濯叹了口气,身体快于语言打开车门:“转身。”
阮乔:“啊?”
秦濯:“向左转。”
阮乔莫名其妙往左边看,没想到竟然看见一辆眼熟的劳斯莱斯,打开的驾驶门外探出一双逆天的长腿。
他眼睛瞬间亮了,嗖一下就扑了过去。
“秦濯!”
秦濯被扑了个满怀,阮乔今天穿了件淡蓝色的马海毛针织衣,抱起来很舒服。
“你怎么会在这儿呀!”漂亮的大圆眼睛仰着问,又着急推推,“算啦算啦快让我上去,关门关门。”
阮乔怕在外面搂搂抱抱被同学看见,呲溜一下硬挤上去,想再爬到副驾,被秦濯按下摆成面对面跨坐的姿势:“大晚上找我干嘛,还净往我车里钻。”
阮乔却没回这句故意调戏的话,他借着路灯打量两眼说:“秦濯,你好丑啊。”
“嗯?”秦濯挑了下眉。
阮乔捧住他的脸:“你不开心的时候可以不笑的。”
“谁告诉你我不开心了。”
“眼睛
。”
秦濯垂眸不再看阮乔,没有任何一个成年人喜欢面具被撕下的感觉。
他感觉阮乔在慢慢蹭过来,不知道要干什么。
然后左眼皮上被轻轻柔柔地啵了一下。
秦濯:“干什么?”
“我难过的时候,你亲亲我的眼睛我就会开心。”阮乔抱住他,在右边的眼睛上也啵啵一下,“秦濯,我也希望你开心。”
秦濯心里什么地方像被小动物的爪垫轻轻拍了一下。
肉乎乎的,竟然会有温暖的感觉,他不太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情绪,只是觉得刚才把人放上来应该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秦濯撸了撸毛茸茸的小宝贝,问他:“还没说,找我要做什么。”
阮乔噘噘嘴:“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今天不是你生日吗?”
秦濯:“唐礼告诉你的?”
阮乔:“没有,你少去欺负唐哥了。”
明明是某人签字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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