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心爬墙的梵拉被幽灵们抱了下来◎
比瑞母女为了订婚的事大吵一架, 回程的后半段路上,马车里的气氛几乎凝滞。价格不菲的香扇被摔断了扇骨,蒙在上面的软纱和羽毛一动不动地耷拉在地毯上。
“你需要冷静冷静, ”比瑞夫人下定决心, “这几日你身体不舒服,我自己出门就够了。停止你的争辩,你无论说什么都不可能再去参加社交。”
反正一桩婚事能成与否也基本与当事的年轻人无关。世家高门最在意的是, 双方结合后能为彼此带来多少利益。
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是落魄作家编出来哄小孩的, 贵族千金抛下一切和潦倒的恋人私奔也多是平民的意.淫。
比瑞夫人心如铁石,面色红润、健康得能一顿吃六根奶酪棒的大小姐就这样丧失了出行的自由。
梵拉当然不愿意被孤零零地丢下,然而她挑战不动母亲的意愿与权威。几轮无效的反抗之后,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车驾从旅馆门口出发。
描金的家徽在幽灵马哒哒的脚步声中远去。
春日集会还有两天才会结束。主城区的商业街上进行着丰富多彩的祈福活动, 计划参加晚间露天舞会的情侣们也纷纷绘着绚丽的妆容加入狂欢的队伍。
旋律轻快的歌声萦绕在女巫之城的上空,梵拉却被迫关在寂静的室内与墙纸相对无言。
冷萃的咖啡液从仪器的滤网里一滴一滴掉下, 单调重复的频率回荡在她耳边。
如同教义经书里讲述的故事那样, 忤逆了神祇的罪人被拷在深渊上的刑架,而钝重的铅锤在行刑人的手中变得锋利无比——它不断地凿穿犯人的灵魂。
咖啡原液砸入瓷杯, 就像铅锤和石台相撞。
她躺在床上两眼放空。
尽管比瑞夫人订下的房间采光极好,转角处的大玻璃窗也提供了相当不错的观景角度,但当她听到街上隐约传来的笑语声时, 梵拉只觉得孤独又凄凉。
热闹与欢快都是别人的,她什么也没有。
闷头起身,梵拉像只蝴蝶在捕网里乱撞。
站在套间的小阳台上, 大小姐向外看去。繁华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 风格各异的商业建筑一刻不停地吞吐着进出的顾客。铜质的轨道上列车有条不紊地鸣笛而来, 贩卖鲜花和卡片的小贩把洁白的茉莉别在胸口的纽扣上。
收回目光, 梵拉难掩烦闷地靠着椅子。她想起古董商摆放在橱柜里的琥珀, 被困在树脂里的小虫子大约和她此刻一样自救不能。
米茵留给她信物,可她压根不能接触到花仙。
枯坐到日光改变了照射的方向,大小姐忽然萌生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她所在的楼层,似乎也不是很高。忘记是哪本书上讲的,系结实的窗帘布绳足够让人在发生火灾时顺着窗户逃生。
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据此离开房间?
她眼前一亮。
说干就干,蹬着椅子拆掉数幅窗帘,梵拉用尽力气把它们打结。几米长的“绳子”很快在她的手下成形,连接处的布结被她反复地抻过以确保安全可靠。
那么,再把它拴在一个稳妥的、不会被她的体重掀翻的地方。
梵拉瞄上了床头的铁艺横杆。握着它晃了晃,不错,很牢固。
……
“天哪,”盛装打扮的霍莉拽过阿比杜的手腕,“她在干什么?这是你特意请来表演高空杂技的演员吗?”
但这个人影的动作看起来不太娴熟,几次踩空落脚点的样子让见到的人忍不住为其捏把冷汗。
三旋角忙着调整项链的长度,她看都没看就一口否认:“不是。旅店的账本上从没记录过类似的开销。”
旅店门口聚集起不少人,恶魔用余光瞟了几眼却没太在意。小摊贩们又在搞什么排队送鸡蛋的促销手段吧,她不甚在意地想。
“不是,不像,”半魅魔用力扯住对方的领带,她想叫对方使个高阶浮空术出来,“别系了,你——”
她的话语被更高亢的腔调打断。
“梵拉?!”一道焦急又震惊的呼喊声从对面的马路上传过来,“梵拉!!!”
比瑞夫人刚下马车的时候还和侍女待在叽叽喳喳的人堆里看了会热闹,和城主搭上话的喜悦让她心情不错。
可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母亲的直觉让她在没看清墙上人影的时候就忍不住高高悬心。怀揣着形容不出的侥幸心理,她眯起眼睛仔细分辨。
也许是她认错了呢?
吊出宽绳的窗户似乎和她订的套间位置重合,那个杂技演员穿的衣服也很像她女儿皮箱里的男式服装——几乎没有有男性会用鹅黄色的织料制衣,但梵拉却别出心裁地给自己做了一套。
噢!还有上衣背部缝制的拼贴小熊?????,还有图案四周钉上去的人造珠花!那就是梵拉!!!
比瑞夫人差点背过气去,她只是花了几个小时去参加招商会而已,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几截窗帘怎么看着像是要断开的样子?”街边有人交头接耳,“这是故意弄出来的表演效果来追求刺激吗?别说,挺逼真的。”
才分辨出“宽绳”是由什么做的,比瑞夫人的心脏恐慌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又惊又怒,隔着半条马路的距离就要挤到旅馆门口。
被撞开的人免不了指指点点,但她全然不顾。
“瑟芙城不是有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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