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莉感到自己的良心隐隐作痛。◎
半小时后, 芬里奈的大别墅里。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裹着毛绒被子,沃伦犹豫地问到, “我的通信导师会没事的, 对吗?”
她当然知道这比在大魔头手下全A+毕业还难,但沃伦实在不敢去揣测另一个残酷的结局。
法师在女巫三言两语的描述中想象着议事厅里的场景。
恶魔提着锋利的骨刀,她的指甲尖锐而可怕, 按在嘴唇上就会带出血色浓重的伤口。只需稍微意动, 强压怒意的三旋角即可甩出跨阶的大攻击术。
能用元素操纵术毁掉大型岛屿的精灵祭司面沉如水,象征理性的橡树叶会在翻涌的风暴面前纷纷枯萎并毫无抵抗之力。
还有从棺材里走出来的血族亲王,夜行者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角色, 据小道消息说, 他沉睡许久就是为了治疗情伤。
光听着就够让人胆战心惊了。沃伦后悔起来,也许是她?????害了霍莉, 邀请对方来瑟芙城之前她应该先打探一番的。假如事先知道大魔导师和恶魔有过不是十分愉快的过往, 她绝对不会这么随意地请求霍莉离开斐琅罗。
女巫从果盘里捡起几颗巧克力糖:“不止如此。”她剥开金箔纸做的糖衣,糖纸上的褶皱令她回忆起被撞碎的玻璃。
克拉维娅准备从议事厅离开时, 巨大的银龙从天际展翼而来。移动的阴影投射在地上如同堡垒,而精灵祭司冰雪般的脸上终于展露出情绪——对方正是茜维伦掀翻龙岛的直接诱因。
更不用说那些战斗力一般但却在某些领域坐拥大把资源的人族:草药世家的公子们、大名鼎鼎的海盗船船长、底昔文院才华横溢的新派诗人……
“听说法师会长的学生也卷了进去?”大猫猫起开一瓶蓝莓口味的气泡酒,“有人说, 戈思里正匆匆忙忙地赶过去,他想把自己的爱徒从这场风波里带出来。”
也不是没可能,芬里奈点头, 戈思里的学生又不是霍莉的学生, 半魅魔未必会避讳。
谁知道呢?克拉维娅把指节按得劈啪作响, 最初三旋角提出要租借议事厅的时候, 她只以为对方在开玩笑, 毕竟那可是能容纳近千人的大会堂。
但恶魔眼也不眨地交纳租金,而随后赶来的各族当事人们也真的坐满了前几排的座位。
“霍莉会安然无恙吗?”芬里奈甩着毛茸茸的尾巴,“她的确非常有魅力,轻易几句话就能撩动别人的心弦。但她的老情人们来者不善。”
沃伦把自己埋在毛绒被子里,她沉默着不说话。局面演变成现在这样,法师自觉难以撇清责任。
如果她没有动过把对方骗回瑟芙城的想法就好了。
大猫猫从法师的眼神里猜到了她的心思,但芬里奈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安慰她。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事态发展到当下的地步,已经不是想阻拦就能阻拦得了的。
“你要摸摸我的耳朵吗?”大猫猫变回雪豹的样子,“也许毛茸茸的触感会让你放松一点?”芬里奈恍惚间有种在哄幼崽的错觉。
法师抱着南瓜软枕望她:“谢谢你,但还是不了……我现在有点抬不起胳膊。”
都怨安格斯,她在心里大翻白眼。
“你看起来很困倦,”克拉维娅伸手探上法师的额头,“和大法师吵架了吗?”
“没有,”沃伦恹恹地握住被角并竭力忽视皮肤上隐隐发烫的痛感,“我们刚登记了婚姻关系。”
只是在出门之前被按着做了好久,回来的路上又做了好久而已。法师在临睡的混沌中想,安格斯似乎并不对现在的乱象感到意外。
……
半魅魔在一间窄小的屋子里醒来。位阶压制留给她不少的后遗症,比如视线晕眩,比如浑身无力。
这是个涂满水泥的小格子间,里面空空荡荡的,没有窗户,没有阳光,甚至连个枕头也没有。
霍莉的意识渐渐回笼。
身上有些痛,然而并不是被扔到地上或是摔出来的那种感觉。看样子,在她晕过去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
应该是没进行到底。
像是阿比杜的力道。
半魅魔在心底冷笑了几声,摆出喊打喊杀的架势来,结果呢?她还以为三旋角有多大的本事。没准恶魔已经开始后悔了,后悔一怒之下找来她这么多的老情人。
勾起唇角,霍莉边考虑对策边打量着灰扑扑的四周。
这种氛围有点熟悉,像是很久以前被茜维伦扔到树牢里。水滴的声音从远处不紧不慢地传来,空气越发安静。
但——
这阵衣料摩擦的声音并不来自于她的身上。
有人来了。只有一人。
霍莉闭眼装睡,这是试探对方态度的好时机。
“我知道你醒着,”冷淡的声线里流露出某些被竭力隐藏的东西,“茜维伦打碎了龙岛,埋藏在岛屿上的金矿当然也没能幸免于难。”
是银龙。
半魅魔旋即睁眼,她也没试图起身,而是就着现有的姿势妩媚地撑起头来:“所以,没还清金币之前,你不会让我死的,是吗?”
银龙避开她的视线。
也许很可笑,但这确实是他为霍莉找出来的借口。
银龙拒绝把目光落到她的脸上。
他控制不住的,他会再次为这个可恶的骗子心动。
霍莉的眼神会令他回忆起庄园里那些弥漫过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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