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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说不可以让美强惨黑化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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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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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碍于肩头的重伤牵扯, 江萨亚左右使不得大动作,也起不了身, 只能如横木一般僵硬歇在床榻上。

    他若不知大王兄的密谋倒尚且不必急迫, 但如今非但受雇手追杀自身难保,更是在知晓情势不妙之境况下,方知这时辰根本候不得。

    眼下别无办法, 他只恨不得一日换下三次药才好,只待右肩头稍稍能动弹了些,便下榻扶着砖柱出了门。

    北域的风沙大,在这里驻扎的房屋皆用砖石浇筑而成,且窗棂既小又少, 白日里若是不将门扉从内打开, 屋子里几乎见不到日光。

    他方出门,便见院内沙棘树下的老阿叔,正坐在矮凳上不知剥些什么。待走近了些许, 才看清他手上的物什, 那是北域闻名的肉苁蓉。

    大漠之参。

    “老前辈。”

    “哟, 要不是说还是年轻人骨骼板正, 若是我这个老家伙挨了一箭, 就算没丢了命, 只怕也至少昏个十天半月见不得好。”

    老者依旧慢条斯理洗着手上的肉苁蓉, 眼皮也未掀一回,“午间拿这入药给你熬一盏补补身子。”

    “喝个几日, 你这伤当就好得差不多了。”

    “老前辈。”江萨亚面露难色, 往前迈了两步, 却因伤口牵扯而不由倒嘶凉气, 坚持道:“只怕我无法在此处久留了。”

    “可否求前辈告知我, 此地是何处?若从此地动身前去王城,当如何走?”

    “你这伤尚未好全,便想着纵马了?”老者这才舍得抬起头来,瞥了身旁立着的江萨亚一眼,转而道:“你便先坐下说吧,挡着我日头了。”

    “是。”

    “王城可不是能随意出入的地界,不过我看你衣着不菲,想来是何王公贵门之子?”

    江萨亚斟酌片刻,思虑这老前辈应当与王城之间并无什么交集,亦无有过节之可能,本不欲隐瞒身份。但又转念一想他只身在外,还是小心谨慎为上,遂而仍遮掩了一半:

    “前辈慧眼。晚辈是大都王膝下第二子江萨亚的部下,此次奉秘旨回王都查清王子所交代之事。”

    老者了然颔首,复而作无意状道:“那你如今身负重伤,王子所托之事可有眉目了?”

    少顷,他有自顾自哂笑道:“看你这狼狈模样,当是没什么头绪了。”

    江萨亚不住垂眸,低声道:“晚辈无能。”

    “此番回王城,若是再查不清王子遣派之事,我已做好自戗之备,以示我为主忠心。”

    “年轻人,时日还长,何必整日将死挂在嘴边。”老者撇着胡须,拨开不慎沾在了胡须上的碎屑,“说多了让老天爷听了去,当你真不想要这条命,可是要收回去的。”

    “不过,”他停下手中的活计,眯耸着眼问道,“你主子让你查的是些什么事?”

    江萨亚眸光一滞,不动声色搪塞道:“主子之命,若是在下向外人语,恐性命不保。”

    “更何况,多说无益。在下也无法从老前辈处得到一条戴罪立功的明路。”

    言罢,江萨亚与老者对上视线,默不作声观摩着对方接下来的动作,也自然能会得出各自的有所保留。

    老者蓦然笑了笑,摇着头,“那还当真不一定。”

    “当年我还是漠北将这片土地收入囊中的其中一员,在那时的什罕部族首领的帐下做名征战将士,一路追随什罕踏平北狄,重建漠北。”

    “如今的大都王便是我当年奉为神明的大将,想来我与那王城也还能称得上是关系匪浅。若是你要查当前之事,我的确是别无办法助你,但若是你问从前之事,我倒不定能为你答疑解惑。”

    江萨亚原本盛着疑虑的眼眸顿时激起一阵惊诧,不住倾身抓住老者的手臂,再确认道:“前辈说得可是真的?”

    “前辈当真是从前什罕的部下么?”

    “骗你小子对我有什么好处?”老者挣开他的手,拾起地上的肉苁蓉又接着忙活起来,“都是些前尘旧事了,不提也罢。”

    “那前辈为何不跟随大都王进王城,起码也可谋个功臣之名,何苦要流连于这等苦寒之地,草草了断余生?”

    江萨亚沉思些许,“可是前辈与大都王一部有何争执,冲突至此?”

    大漠边缘泛起烧火的烟云,随着四起的风沙散到零星的村落小宅之中,遮去几分日光烈烈,在一片天地之间架起阴翳。

    “冲突……”老者低吟不语,琢磨了些时候才开口道:“或许算是吧。我与王上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是我心境变了。当初想着的只是建功立业,拿最热的血拼出一个英雄名来,但我终归是忘了,我所求的英勇无双,不过是在每个长刀斩下的头颅堆积而成的功名。”

    “每一个死在沙场上的将士与北狄的流离失所的难民背后,都是无数个再小不过的家。”老者低垂下头,似是陷入了漫长的伤怀中。

    “从前年轻气盛,只肖扛刀相搏,便自有我一番天地。可人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个体,等到我执迷不悟在战场上越陷越深,回头见家散了,妻儿也双双死在自己的刀下,那些追逐了那样久的东西,说不求便不求了。”

    “我只恨自己明白得太迟。”

    他复抬起头来,望着天上迟迟散不去的烟雾,长叹一声:“那时的我亦如此时天,有黑云遮蔽,看不清前路何方,自断前程。”

    “但也正因有这层遮罩,若我重来一回,也仍旧是一样的结果。该走错的路一步也不会少走,我这一生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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