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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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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节(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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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未反应过来,道:“厂公很热吗?”

    这个小傻子……沈煜悄悄缓了一口气,他能克制住面上的神色,却忽略不了心头的微颤,他不敢承认自己在贪婪些什么。

    好奇怪,他竟破天荒的会有这种念头。小姐之于他,是供奉在心间的皓月,而白芷之于他,是缠绕在心头的欲念。

    甚是——今日的铃铛里他并没有放特制的香料。

    好在,月光被隔断在船身之外,白芷看不到他的神色,他还能勉强藏起隐晦的心事。

    按他的本意,不管是教导还是惩戒,白芷都应被他牵着鼻子走,可如今,却是他总在独处时,无端被她侵扰。

    他开始刻意躲避有关她的一切,才对来求见的初桃漠然以对。之后的几天,他偶尔会望着门外出神,在想她怎么当真就不来了?她不应该时刻围着他团团转吗?

    而今晚,猫儿神色慌张出现在他脚边的时候,他忽而就被一个念头俘获了——她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堂堂司礼监掌印竟被一只猫拿捏,随它赶赴这片竹林,他在那先瞧见了初桃,终于知晓了事情全貌。

    白芷仍是那个硬骨头,为什么不多来求求他,当真只靠自己抓细作呢。

    思忖中,他越来越怕陷在白芷的陷阱中,被她察觉那个秘密。

    那是他最要紧的秘密,一个身为太监不该有的秘密。

    沈煜,是个男人,不可不扣的男人。

    未及反应,白芷忽觉得身子一晃,整个人被沈煜轻易端起来,放到了旁侧。

    四目相对,她仍是难掩羞耻神态,问道:“厂公,不喜欢?”

    那声音柔软无骨的,比铃铛还人酥麻,他简直要脱口而出“不是”。

    不是不喜欢,是不敢喜欢。

    沈煜正了正衣襟,沉声道:“天色不早,臣送娘娘回宫,以后诸如今晚的事,不许这样擅自做主。”

    白芷抓住机会,嗔怪埋怨他:“擅自做主?那还不是厂公,先对我视而不见。”

    沉默了半晌,沈煜无奈叹了口气,终于松了口:“以后……臣会见您。”

    她目的达成,一番恶心的功夫也不算白费,赶忙趁沈煜不察,偷偷去嗅衣领、袖口,同样的纰漏,当真不能再犯。

    而这些小动作已被沈煜瞥见,他口气一沉,吩咐道:“未避免再因熏香一事出差错,自明日起,娘娘宫里的熏香都由臣负责调配。”

    既然这么嫌弃,那就从头到脚都染上臣的味道。

    在她有怒不敢言的注视中,沈煜摇起船桨,朝岸边驶去。

    他觉得自己陷入了鬼打墙,先是刻意躲避她,而后在她的撩拨中沉醉,接着懊恼对她的情不自禁,最后又采取更羞耻的手段惩戒她。如此这般,在原地兜兜转转。而她呢,在如此这般中,羽翼渐满。

    金铃中尚无香料,他竟被她撩拨的情难自禁。他沉醉,也不耻,盘算着要再反击些什么苦头给她。

    长夜无尽,他默叹,沈煜啊沈煜,你害她家人饱受牢狱之苦,就不怕有一日折在她手里吗?

    说来奇怪,圣上的病本来渐有好转,隔日清早突然又腹泻不止。

    太医们急得团团转,膳食与殿内陈设俱无纰漏,唯有药酒未有机会查验,只能来请沈煜的意思。

    沈煜去求圣上的旨意,老东西仍坚持道:“朕信得过李犇。”

    自然了,李犇虽是个讨人嫌的,可从未做过谋害圣上的勾当。他这病情反复,仍是沈煜的手笔。

    沈煜也不急,在人前仍悉心侍奉,今日圣上已无力起身,出恭皆在床上。众人担心老祖宗辛劳,争着要上前,都被沈煜一一拒绝。

    他对圣上事必亲躬,亲自接过盛有龙遗的御桶,亲自送去恭房处理。众人皆道,老祖宗比起李秉笔才是真的尽心。

    这些话能落入他的耳朵,自然也能落进圣上的耳朵。虽不指望能顷刻改变什么,但种子早已埋下,施肥浇水,总会破土萌发。

    恭房设有一个软座,座上开了一个圆形的洞,龙遗便顺着落在两米之下的恭桶中,待固定时辰,设专人来取。

    眼下正是“专人”该来的时辰。

    沈煜侧身从洞口向下望,果然见到刘德全清扫的身影,他冷眸微眯,将盆中的龙遗倾泻而出。恶臭扑鼻的浑水兜头而来,刘德全吓得直哆嗦,口不择言,骂出许多污秽词儿。

    那声音撕心裂肺,往来的宫人将这一幕悉数目睹,捂嘴窃笑,口口相传,不多时便在宫里闹翻了天。这事自然很快也会传进圣上耳中。

    满福来寻沈煜时,他正在偏殿亲自??x?给圣上煎药,满福急得满头是汗,将刘德全一事讲了个明白,道:“干爹,圣上正在气头上,您快去劝劝吧。”

    离寝殿还有好几步路,沈煜已听到老东西在破口大骂,声嘶力竭,要把刘德全碎尸万段。他压着笑意,隔着屏风好好端详了一番圣上狂怒难平的滑稽模样,这才端着药上前,道:“臣伺候圣上服药。”

    老东西拽着他的袖子,嚷道:“你听说了没!听说了没!这个刘德全!敢对朕不敬!”

    沈煜道:“臣一直在煎药,是以方才听说。圣上切勿动气,刘德全一向没出过差错,兴许是今日遇到了什么糟心事,又或是小人挑拨。”

    圣上怒不可遏:“挑拨!满宫的人都听见了!朕颜面无存!办了他!立刻办了他!”

    沈煜面露为难:“臣记得他是李秉笔的远房外甥,若处置太重,只怕寒了李秉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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