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书的话犹如石破天惊, 震得场中都沉默了。
季文滨不是季家的实际掌权人,在京城过得也算是风生水起无人招惹了。京城名流圈子巴掌大, 互相都认识, 再看不惯对方都会给个面子。
越是有点钱权的人,越是讲究这个面子功夫,打的牌是虚与委蛇,阴阳怪气, 暗中下手。天一亮, 大家还是好朋友。
沈意书骤然闯进这个圈子, 前世作为土生土长普通家庭的孩子, 压根不懂其他人默认的规矩。就算理解, 她也不会遵照——她又不是圈子里的人。
季文华见季文滨脸色不好看, 连忙跳出来。
“你怎么说话呢?季影后是你前辈, 你尊重你前辈, 你不尊重一下你前辈的长辈吗?一点规矩都没有, 也不知道你家里人怎么教的。”
季文华不认识沈意书,不知道几个人之间的事, 只是下意识维护季文滨的权威。
“我说你们神经病吧, ”沈意书这次连着季文华一起骂了, “你家里人不也没教你素质怎么写?”
她现在一听见这个声音就烦, 走廊上泼脏水泼得起劲,现在又人模狗样了, 存心恶心谁呢。
季向雨本来非常愤怒,闻言没忍住笑出声。
沈意书天不怕地不怕莽撞的模样实在是有点可爱。
她侧目看向沈意书,小朋友愤怒得眼眶发红, 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管就直接站在她身边维护她。季家捏死一个小明星太轻易了, 沈意书聪明, 她知道,但即使是这样,还是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身边。
“你怎么回事啊你,季影后,你同事你不管管?”季文华脸青一阵白一阵,恼羞成怒,一看季向雨甚至在笑,他更生气了。
沈意书能感觉到,季向雨其实非常虚弱,虚弱到连站稳都是强撑着。
她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懂季向雨绝对不想再待在这么乌烟瘴气的环境里了。
想再骂两句季文华的想法只得作罢,最着急的事还是先带季向雨找个地方休息,扎一剂抑制剂。
“你要是今天出这个门,那件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季文滨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沈意书奇怪地瞥了他一眼,理都没理,小声问:“我们走吧?”
“嗯。”季向雨低声应道,任沈意书牵起自己的手臂。
季文滨有些费解地盯着沈意书。
在他的人生经验中,大家都是向利益看齐。沈意书不仅不搭理他的利诱,连威胁都不在乎。
“让你们走了吗?”季文华拦在沈意书面前,他盯着沈意书的脸,突然回想起来。
“哦,刚刚就是你们在楼梯口搂搂抱抱是吧!”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转头跟季文滨大声喊。
他边说边就要过来拦下二人,快碰上沈意书的时候,季向雨猛地将她往后拉了一步。
“你动她一下试试?”季向雨冷着脸警告。
季文华被惊得停住动作,惊疑不定地看向季文滨。
“让她们走吧,”季文滨摆摆手,讥讽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总以为自己翅膀硬了。”
季向雨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路过呆滞的季文华时轻飘飘留下一句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轻飘飘的话如有千钧之力,重重地落在季文华心上,捶得他心颤。
他从震惊中回神时,季向雨已经和沈意书走去了。
那时他还只以为,季向雨只是听见了他在电话里的话。
季向雨一出门,便把刚刚手机里编辑好的短信全数发出。
她想着再拖一段时间,多准备一些东西,晚一点同季家决裂,没想到二人竟不要脸到这个程度,拿无关的人来威胁她,逼迫她听家里的话。
十年前她没听,今天就更不可能听了。
“姐姐,你感觉怎么样?”沈意书担忧地问。
走廊灯光昏暗,她看不清季向雨的脸色,无法猜测她的状况。
“去车上。”
季向雨感觉十分不好,发.情热突然袭击,但今晚要安排的事还有许多,等不到明天。
再选择离开二人没有走楼梯,戴好口罩直接乘坐电梯下去。好在此时大部分人早已吃完散场,一路顺畅地到了停车场。
晚星寥寥,今晚无月。
城市里灯红酒绿,灯牌照得黑夜如同白昼,沈意书也借机看清了季向雨的脸庞。
眼眸水光潋滟,鸦羽不安的轻扇,未被遮住的肌肤清透的白中泛着不正常的粉,一眼便知人的状态不对。
“刚刚怎么想起要来的?”季向雨自己倒不觉得难受,长年累月的忍耐已经让她习惯。
“我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
季向雨一走,沈意书就在空气中闻到了淡淡的迷迭香气味。淡淡的,但是摄人心魄。沈意书对Omega的发.情期没有太多了解,联想今日在医院时季向雨的表现,也猜中季向雨不舒服。
她想着如果出来得早,来得及去打抑制剂。
在走廊等了十来分钟,季向雨都没有出来,她越等越心慌,便冲了进去。
“你没事吧?”沈意书歪过头,去寻季向雨的眼。
“没事,”季向雨摇摇头,“你做得很好。”
当时的情况紧急,她要硬走也是可以的,只是有暴露性别的风险。沈意书的出现帮了她大忙,完美脱身掉,只是又将沈意书卷入了她本不该卷入的事情里,她心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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