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过一番后邵止岐红着眼睛, 看着苏昕肩头被自己眼泪打湿的一小片布料,小声说:“对不起苏昕,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苏昕毫不在意地伸手揉揉她脸颊, 用手指抹掉最后一滴泪,说:“没事。邵止岐的眼泪不脏。”
她又确认:“哭好了?”
邵止岐把哽咽压下去, 点头:“哭好了。”
苏昕又最后顺了一把她的后背,跟她说:“去车里睡吧。我去一趟洗手间。”
邵止岐看着苏昕走远离开,直到消失在建筑物里,再也看不见以后她才打了个哆嗦上车, 关上车门。
但她躺好的时候又不困了,可能是刚才哭得太激烈,脑袋反而清醒起来,现在的邵止岐只想等苏昕回来。
大约半小时后苏昕才回来, 她拉开车门的时候有股淡淡的桂花香水味,看见睁着一双大眼的邵止岐后吓了一跳:“你怎么还不睡?”
邵止岐看着她:“你去抽烟了。”
苏昕「嗯」了下上车,关车门。车里现在没开灯, 很昏暗, 她扭头去看邵止岐, 黑暗中是一分钟的无言对视。
苏昕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突然就不困了,是不是。”
一只冰凉的手靠近邵止岐, 邵止岐用余光抓住那只手, 用力地渡过去一份掌心的温度。
她轻轻回答:“不困, 还有点饿。”
苏昕笑了下:“就知道。嗯,我也饿了。做点东西吃?”
于是凌晨时分,邵止岐把车开到一块空旷的地方, 打开后备箱搭了个简易的露营棚顶, 挡一下风沙。她把酒精炉拿出来, 点上火烧开水。等的时候她让苏昕去生一下折叠炉里的炭火,她想把剩下的两颗红薯烤了。
包完一颗的锡纸后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教苏昕怎么生火,刚一扭头她就看见篝火升起,炭块正猛烈燃烧。
苏昕正坐在露营椅上叠腿俯身,把玩着一根已然完成使命的吹火棒,一脸无趣,好像根本没意识到生火对新手来说其实是一件颇有难度的事。
邵止岐只好默默转身回去,心想那可是苏昕,有什么事能难得倒她?
不过,除了工作的时候以外,应该也没有人会去拜托她做什么吧。邵止岐想。就连刚才吩咐苏昕的时候她都有些不习惯,总觉得不该开口的,所有事都应该自己来负责才对。直到苏昕主动问有什么她可以帮忙的,她才让她去生火。
是不是,还能任性点,把一些事交给苏昕。起码在这个假期里是可以的吧,毕竟没有工作要做了,就算是苏昕也会感到无聊……想到这里邵止岐开口:“苏昕。”
苏昕看向她,篝火的光影在她脸上变幻。
“泡一下茶。”
她胆子大起来,这话比起请求更像是命令,苏昕挑起眉毛。但还是起身去拿杯子和茶包,把煮开了的热水倒进去,升腾起一团雾气,带起一阵红茶香气。
苏昕喝了口自己的,把邵止岐那杯递给她,邵止岐刚要结果却发现那杯子离远了。
她抬眼,见苏昕噙笑说:“要说什么?”
邵止岐一下子就畏缩了,她小声说:“谢谢苏昕。”
苏昕摇头:“还有。”
邵止岐更小声:“辛苦了。”
苏昕嘴角更扬:“还有。”
邵止岐绞尽脑汁都想不出第三句了,她最后只好说:“对不起。”
高个子垂着脑袋,她的影子被篝火光亮投得长长的,尽头处的身影渺小起来,怪可怜。
“我得寸进尺了。”
苏昕这才满意地把杯子递过去,走过邵止岐身边时悠悠说了句:“记住我们现在的关系,邵止岐。”
她在身后重新坐下,而站在那的邵止岐捧着热乎乎的杯子仍然心有余悸,她吸吸鼻子心想好可怕,苏昕刚才的影子——她只敢看她的影子,那道影子就像一只捕猎状态的大老虎,几乎能看见那条高高竖起的尾巴。
老虎捕猎时会竖尾巴吗?
可能是太累太困,邵止岐已然不太清醒。
红薯要烤一个多小时,苏昕又在读书,邵止岐则在后备箱里翻找,吵得很。苏昕忍不住要戴上耳机的时候听见邵止岐一句「找到了」,回头一看她上半身几乎都埋在行李里,从行李里举起的一只手抓着一袋棉花糖。
“先用这个垫垫肚子。”
邵止岐用筷子扎上棉花糖,坐在另一张露营椅上,放在篝火上烤了几秒就拿起来,稍微烤出焦皮就行,棉花糖很容易烤糊。苏昕也放下了书,静静看她烤棉花糖。
邵止岐烤完的第一颗棉花糖理所当然递给了她的主人吃,主人咬了一小口,烤化的棉花糖带着一股焦香,变得软乎乎黏哒哒的,很甜也很好吃。主人很满意,她招招手邵止岐就凑过去,蹲在主人腿边,得到的夸奖是揉头发和低声一句「做得好」。
邵止岐忍不住眯起眼睛,慢慢跪坐下来,上半身趴在苏昕的腿上。她这下是真困了,觉得自己简直能趴在这睡着。因为真的很舒服,篝火声令人安心,火的温暖抵御了寒冷的郊外之风,人的温暖通过脸颊穿递过来,苏昕的手指探进她的发丝间,缓慢又轻轻,鼻间萦绕一股桂花香。
“邵止岐。”
快陷入梦中的时候邵止岐好像听见一声呼唤,她努力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内是一颗刚烤好的棉花糖,已经喂到了嘴边。
邵止岐下意识睁开嘴巴咬住,烫得她又张嘴吐舌头,看见就此远离的棉花糖被头顶的人吹了好几下才再次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