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所有细节。
她想想还是算了,快八点的时候回到了房间,一进门就看到了地上半开的行李箱,到现在也没收拾妥当,就那样放在过道里,每次经过的时候邵止岐都得迈出一大步才能跨过去——还好她腿长。
衣服和杂物略显凌乱地放在床上,桌面、椅背,窗台上趴着一只大头狗玩偶。
房间没有很乱,毕竟客房清扫员工每天都会来打扫。但邵止岐确实觉得自己这日子是越过越随便了。但是无所谓,反正没有人会看到。她不会看到。
这么一想自己可能也不算有洁癖。
邵止岐坐在椅子上,不知从那里扒拉出一根烟,手掌心的打火机点了两三下都没点上,邵止岐皱眉。又点了十几分钟,她最后还是放弃,把烟和打火机扔进垃圾桶,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一套换洗衣物,拽出来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被带了出来,滚落到了地毯上。
那是她的旧手机。
邵止岐没动,她只是看着孤零零躺在那里的手机。她用了三年的手机,是换了新工作后用第一笔存款买的,三年间还换了一次电池,按理说可以再用上一两年。但她却换掉了手机,这种举措类似于分手后剪短发,是在表决心。
可我居然把它带过来了。
也许只是错觉。邵止岐想。她以为自己已经冷静下来了,可这只旧手机的存在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让她的心脏时不时怦怦直跳,提醒她那三年仍然形影不离。
她盯了会那只手机,最终还是决定不去管它。
淋浴过后邵止岐有点困了,她踉踉跄跄走出来差点被行李箱绊倒,踩到那只手机,脚底硌得生疼。来到床边后拉下了卷起来的遮光窗帘,光线被遮挡,室内一片昏暗。然后她扑在床上,眯着眼睛定了个十点半的闹钟,客房打扫一般是这个点开始。
就这么一觉睡到十点一刻,邵止岐从床上爬起来提前按掉闹钟,慢吞吞地抓起一件件衣服穿好,贵重物品放在保险箱里锁上,最后再坐在行李箱上睡眼惺忪地往下压了压,「咔哒」一下扣住开关。
离开旅馆的邵止岐似乎还没彻底醒来,像在梦游。来到纽约的第二十一天,浮出水面后的第二十八天。她埋头走路,经过无数拐角,纽约大多餐厅十一点才开门。
终于来到一家已经开门的意大利餐厅前,邵止岐坐下后翻开菜单前说出的第一句话是「请给我来一瓶红酒,谢谢」。
508室的房间内仍然昏暗,银色行李箱旁的地毯上,那只旧手机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