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毕竟成年男子谁也不想被当成病号一样嘱咐“下次别跑那么快”。
纪乔纠结得眉毛轻拧,勉强找了句差不多的,道:“没必要追。”
他拧开瓶盖递给裴正:“喝点水。”
裴正面皮一冷,仿佛怕纪乔把水倒在保单上一样,手腕一动避开。
到现在了,他不会给纪乔反悔的机会。
裴多律将保单塞回纸袋,动作利落,像收保密级别的投标书一样熟练。
纪乔后知后觉裴正站在这里看了许久保单,是不是在评估真假?上面一项一项弱智但确实有点法律效力的条款,在他看来一定很可笑吧?
纪乔脸红得像番茄,他发誓他投保的时候,从没想过同性婚姻会合法,也没想二十年内让裴正知道。他计划过个二三十年,他和裴正都有了白头发,他才可以把这份保单拿出来,推脱是年轻的荒唐,像开了一瓶窖藏二十年的好酒。
原来他们没有什么二十年,一年都没有。
裴多律看了眼表盘:“民政局下午两点上班。”
纪乔陡然睁大了眼睛,他以为裴多律至少还会多考虑一下,这么着急资金流吗?
他小心翼翼地询问:“很着急还贷吗?我——”还有一些钱。
裴多律瞥他一眼:“你不急?”
纪乔:“我急。”
裴多律:“回家拿户口本。”
纪乔跟上裴正往回走的步伐,“要不要喝水?”
裴多律:“你自己喝。”
“哦。”纪乔灌了一大口,早知道不买贵的矿泉水。
两人回到车边,裴多律拉开车门,看着满头大汗的纪乔,道:“我不是让你在车上等。”
纪乔眼珠子一转:“我着急嘛。”
裴多律没在说什么,原路驱车返回,又回到纪乔住的小区,他来时就想问了:“你就住这?”
纪乔打定主意在前男友面前装得体面一些,一来打消裴正扶贫的顾虑,二来分手后过得落魄真的很丢人。
“方便收租。”纪乔大言不惭。
方便房东收他的租。
完了,纪乔又补充一句:“我妈留下的。”
裴多律不再问,纪乔跟纪梅云感情很深,纪乔愿意守着纪梅云的遗产情理之中。
纪乔推开车门下车,“我们民政局汇合。”
拍结婚证照片,怎么也得洗个澡,穿好看一些。上面的窝太乱,他就不邀请裴正上去了。
裴多律搭在安全带扣手指一顿,掏了下裤兜,什么也没拿,放回方向盘:“好。”
纪乔怕裴正久等,洗澡前就定了网约车,司机一见他的白衬衫,就很懂地说:“要去领证啊?”
怎么一个人去啊?
纪乔点点头:“是啊。”
不管裴正领证的初衷是什么,至少十万块没白费。
他可以补偿裴正了。
两个人走到一起很难,最后一步领证却很简单,大热天没什么人,他们先在大厅领取结婚登记表,一式两份。
裴多律语气淡淡道:“你很紧张?”
纪乔不住地往裴正身上瞥,重逢后第一次见面在工地,漫天灰尘,第二次见面在追三轮车,两人都满头大汗无暇他顾,此时此刻,两人都穿着正式的衣服,清清爽爽地坐在明亮大厅里,裴正的一切模样都符合他曾经对工作后的男朋友的想象,英俊、清贵、游刃有余。
他们真的能结婚么?像做梦一样。
裴多律道:“要不你去个洗手间,我来填电子单。”
纪乔愣了一下,也觉得有点尿急,把户口本和身份证交给裴多律:“好。”
结婚申请表可以手填,也可以电子填表,裴多律扫码下载了表格,刷刷填写了自己的那一份,接着填纪乔的。
姓名,身份证号,籍贯……
从头到尾,他一眼纪乔的身份证都没看过。
他记得。
完成,提交。
打印机刷刷吐出两张纸,签名处还是空白的。
纪乔正好出来,裴多律手掌按着表头,示意他在底下签名。
纪乔握着黑色水笔,差点手抖,深吸一口气,端端正正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窗口叫号,纪乔递上申请表的时候,看清上面的名字,瞳孔一缩,脑袋差点炸了,惊呼出声。
“等等,怎么是裴多律?”
裴多律一顿,心想也不算很笨。
纪乔问了一个很傻很傻的问题:“你是裴正吗?”
登记员露出“你们在玩一种很新的花样”的表情。
她目光落在纪乔脸上,满脸都写着“笨蛋美人”,长这么好看,不会被骗婚吧?
登记员琢磨要不要报警,又看向正人君子玉树临风的裴多律,心里又想:也不至于?
裴多律:“是,改名了。”
纪乔怀疑自己最近在做梦,又确认道:“你是裴正吧?”
裴多律闭了闭眼:“纪乔,现在问这个会不会太迟?”
被知道改名果然会有些事端。
纪乔是要跟“裴正”这个名字结婚,不是跟他这个人结婚。
“我会去派出所开改名证明,保单上有身份证号,无非是麻烦一些,不会影响兑付。如果对方不认,我也认识很厉害的合同律师,我保证赢官司的概率是99%。盛悦保险目前正在被收购议价当中,如果爆出一些不肯如约兑付的新闻影响股价,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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