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她想过对方若是再坚持要问虚淮的事情,找她和师祖的麻烦,自己要怎么应对。
事实证明,是她太狭隘了。
总有人经过大起大落,却依然坚守大是大非。
因为见到了佛宗的人,祁溪对丘衡更加厌恶了几分。
丘衡的生命力顽强的可怕,无论祁溪怎么用剑砸他,在第二天的时候,他都能雷打不动的醒来,一醒来就用阴冷诡异的眼神盯着祁溪看。醒来的丘衡整个人都是一种癫狂的模样,时不时就想要逃跑,祁溪废了好大的力气把他压制住关在结界里面。
后来,祁溪干脆把他当成了一个解压工具人,时不时就敲打几下,心中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丘衡的生命力所体现的,也许是规则的力量,它又在推动重启之后的世界向着前一世的轨迹重合。
很快预感成真。
祁溪第二日的时候遇到了一直躲着她的一个魔族大能,当时也是有人向她求助,祁溪赶了过去,才发现那些人已经被对方杀的七零八落。
祁溪隔着成堆的血肉尸体与那个大能对视一眼,突然觉得心悸,那双眼几乎已经没有任何人性的东西存在,都是暴戾的残忍和冰冷。
巨大的压力朝着祁溪压过来,她强撑着和他过招,万分吃力,仿佛又回到了在赤练山上被剧情压制的时候。
好在最后险险取胜。
祁溪和其他人安顿下来,才收到祝时喻和柳乐安等人的传讯,他们也遇到了其余的大能。
那些人嗜杀无忌,之前还蛰伏起来,这次出现之后,短短一日的功夫就把整个凡世大陆搞得天翻地覆。
没人会想到转机居然出现在魔族本身。
仙门的人最初看到萧朝带着魔将们出现的时候,还以为他要帮着那些作恶的魔人,快速做好了起手动作,却没想到,萧朝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那些魔人。
以前萧朝这个魔尊当做吉祥物的几个魔将们鼻青脸肿,在他身后毕恭毕敬,萧朝说一他们不敢做二,可能觉得太过丢脸,还给自己找了一个狗屁不通的理由:“我们并非是为了帮你们,而是因为这些魔人不服管教。”
“没错,我们魔族平白被这些低级的魔物拉低了档次。”
“仙魔大战的事情且以后再说。”
仙门:“……”
虽然没人戳破他们,但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他们其实是被萧朝暴力压制的,有人挠心挠肺想知道萧朝用了什么办法进阶,但终究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
祁溪要比他们知道的更多一些。
她听闻魔族的百枯林本来是魔族用来历练的地方,但就在前几日莫名其妙地着了火,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那里面有历任魔尊的遗体和留下的传承,虽然之前被祝时喻破坏了一遭,但想必还有一些残留。
萧朝和那些人血脉相连,应当是彻底得了这份传承。
祁溪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不论是原剧情还是这一世,萧朝心思都很难懂,他在仙门长大,似乎对正道有着一种古代的执着,他并不喜自己魔族的身份,但又偏偏无法抵挡克制,于是便时刻都处在一种矛盾挣扎的状态下。
他主动接了传承,自此之后便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魔了。
祁溪内心感慨,但也不知该说什么。
自此,各宗的人看到之前挑起仙魔大战的淩翼等人自然还是看不惯,但此时也只能暂时摒弃前嫌。
凡人与修真仙魔两道共同清理着源源不断的魔物,敌人是看不着摸不到的“规则”。
虽然鲜少有人知道这个真相。
夜色清冷,带着寒意。
祁溪和祝时喻好几日没见。
由于这附近有不少人受伤死亡,收敛的尸骨成堆,血腥气和腐臭的味道挥之不去,祁溪本以为祝时喻会难受,却没想到他似乎全然不在意,只是皱着眉。
祁溪心中一抽,偏头问他:“师祖,怎么了?”
祝时喻罕见地有些迷茫,又有几分暴躁:“好烦。”
祁溪有限的脑子里实在是没有多少哄人的方法,对祝时喻的烦躁有些无措:“烦什么?”
祝时喻:“不知道。”
祁溪:“……”
祝时喻的烦躁实在是表现的太明显,祁溪拖来了解压工具人丘衡,让他揍了一顿,效果显著。
丘衡迷迷瞪瞪被揍醒,又昏过去,又醒来,周而复始,突然觉得心中无比的绝望。
绝望中听到祝时喻甜甜蜜蜜对祁溪说:“你真好。”
丘衡忍不住撑开肿胀的眼皮,怒吼:“无稽之谈!”
这两个把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
时至今日,他也真的懂了为什么当初薄燃、东舟都会被他们折腾成一副智障样子,这两个人实在是太不按套路出牌。
这段时间以来,他心底甚至恨上了那股神奇的力量。
明明给了他希望,却又不让他更强一些,而且他在半睡半醒之间听说魔族那几个大能修为长进的事情,心底不由得更加仓皇。
之前他可以和“规则”的力量沟通,但现在却不能,他心中有猜想。
规则无情,当初将卢幼菱作为媒介,后来放弃卢幼菱选他,现在又舍弃他。
祁溪见丘衡表情变换莫测,以为他在打什么歪主意,捏着剑的手指一紧,丘衡一紧,几乎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害怕地瑟缩了一下,随即就状似癫狂:“你以为你们能抵得过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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