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隐去踪迹的水镜, 脸色铁青,明知没有用, 手指还是不自觉地往那个方向探了一把。
什么都没有了。
只差一步。
每次都是这样。
他怒火高涨, 可却偏偏没有办法,也找不到当事人可以发泄,于是转过头看到结界之外赶来众人的时候, 目光落到站在最前头的人身上,更觉燥郁。
宁国的皇帝大约三十五六岁,直着身子指挥手底下的禁卫行动, 不怒自威,看起来颇有帝王威严。
廖影冷笑一声, 他往日倒还真的差点被他装出来的窝囊样子骗了,区区一个凡人而已,也敢如此?
宁帝皱着眉听禁卫汇报:“前面仿佛有什么东西拦住了去路……”
可是偏偏看不见摸不着, 用内力功法打过去也仿佛打到了棉花上一般。
宁帝神色一振, 并不像其他人那么诧异, 他朝着回话那个禁卫耳语几句, 禁卫抱拳领了命,然后躬身而去。
廖影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们仿佛无头苍蝇一般乱转的样子,只觉可笑,不过皇帝知道的东西也许要多一些,应当是已经猜出来了这是一个结界。
事已至此,他亦不打算隐瞒, 又回头朝着身后水镜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暗自咬牙, 然后才转过来, 抬手把结界撤掉。
无妨。
他们到了里面, 也只会被困死罢了。
想必祝时喻身上的天罚印记也撑不了多久了。
且他只要守在这里,对方总有出来的时候,所有拦他路的人都去死好了,再不济,还有那个人可以帮他。
事实上祝时喻的状况比廖影想象中要好一些,他沉浸在祁溪对他知冷知热的感动当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天罚印记又出现了。
至于其余两人,更是没有察觉。
他们的注意力完全在其他事情上面——
他们被人包围了。
起初是那对神奇的爷孙发现了祁溪几人,走在前面的稚童腿脚灵活,率先爬过土坡跑过来,那个老叟紧跟其后,还在边跑边喘气,扯着嘶哑的嗓子喊得颤颤巍巍:“爷爷!慢点!慢点!”
祁溪几人听着这真情实感的呼喊,心中涌出一种难言的别扭,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虽然看起来似乎是凡人,但这个画中境本就出现的诡异,再加上师祖身上的状况,祁溪不由得对他们生了一些警惕的心理。
祝时喻脑袋搭在祁溪的肩上,百无聊赖。
闫泽欢打量那对爷孙,一副打算从他们脸上看出花来的模样。
柳乐安低头看地不吭声。
祁溪晃了晃肩膀,师祖粘的很牢,她也就只好放弃,看向后面拄着拐杖赶过来的老叟:“老人家,此处是什么地方?”
一老一小不说话,瞄着这四个人各干各的模样,许久,那小孩儿开口:“你们几个倒是心态不错,而且还是一起进来的,这里又要热闹许多了。”
不论是语气还是话中的含义都不像是一个小孩子的模样。
祁溪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本以为这只是一个被过度溺爱坏了的熊孩子,但如今看来……倒并不完全是。
而且说他们几个情绪稳定。
祁溪突然想起来闫泽欢之前提及陆陆续续失踪的一些得了疯病的人,也许那些人是来了这里?
思及此,她神色暗了一下,没有再开口,打算再听听这一对爷孙怎么说。
闫泽欢开口想要说什么,却被一直不吭声的柳乐安踹了一脚,他回过头去想骂人,却见对方突然冲着那一对爷孙露出来一个有点僵硬的笑意:“我们初来,有点累了,可否帮我们引路?”
闫泽欢摸不着头脑。
祁溪看了一眼完全不同于以往,甚至有些自来熟的柳乐安,若有所思。
那对爷孙看柳乐安这副面色惨白,强颜欢笑的模样反倒是笑了一下,对他们的态度也肉眼可见地亲近了几分:“也对,也对,不过初来这里,还是要了解这里的规矩才行。”
然后就转身,在前面带路。
祁溪几人对视一眼,自然是默不作声地跟上。
闫泽欢在后面和柳乐安咬耳朵:“他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柳乐安瞥他一眼,似乎嫌他吵,然后远离了一步。
闫泽欢深呼吸,心中默念莫生气,气出病来没人替。
转而看向祁溪,刚想说什么,就见一直趴祁溪头上的祝时喻抬头,瞪了他一眼。
闫泽欢明晃晃地从他眼中读出来“你离我道侣远一点”的意思。
他更气了,但也只能抓耳挠腮,强行克制住好奇心。
……
那对爷孙带着他们几个顺着路前行,一路上又吆喝来不少人,等他们站在一座巨型的门楼前面的时候,已经挤了一堆人,跟观看什么稀有物种一般看着他们。
渐渐热闹起来,祁溪留心听着他们的对话,想要从中得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有的人话语中是惋惜,一脸苦色:“可惜了,到了这里……”
也有人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确实也不该只有我们被困在这里受罪……”
“……”
祁溪不明白他们的意思,但大概也能估摸出来,这画境之内虽然灵气丰富,但却不是什么好去处。
本来按照道理来说,即使是没有灵根的普通人,待在这样灵气充足的地方,虽说不至于有修为,但混个健康长寿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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