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刚要起身去开门,却被我伸手拦下。
我从床上坐起,朝着门外问了一句:“谁啊?”
门外无人应答,可那咚咚的敲门声却依旧不停。
我心中奇怪,朝着房门缓缓走过去,右手摸在后腰别着的阴阳尺上,用左手去开门。
我向内掰动门把手,左臂用力,猛的一拉,门开了。
门外站着的居然是那两个长沙土夫子中的小个子师弟,梁水。
他有些怯懦地盯着我,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我能进去说话吗?”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梁水说话,一副少年音,语气中带着柔弱的稚气,完全没有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该有的冲劲。
“可以,你进来吧。”我向后退了几步,让出身位,将他迎进来。
梁水刚一进屋,反手便将房门关上。他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我看来看去,什么也不说。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我是莫名其妙。
我看他那别别扭扭的模样,不禁为他感到着急,率先开口说道:“你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情吗?你要是觉得难为情,说不出口,可以让你师兄过来和我说。”
听我提到梁山,梁水一个劲的摇头。他着急道:“你千万别和师兄说我来找过你。”
我更是一头雾水了,“好,我不跟他说。那你总得告诉我,你来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呀。总这么耗着算怎么一回事。”
梁水微微颔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问道:“你一定认识鲍小鱼,对不对?”
我被梁水突然这么一问,不知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他的语气十分肯定,让我觉得再推脱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
没等我回话,梁水继续追问道:“鲍小鱼现在过得怎么样?他还好吗?”
见我始终不回答他,梁水焦急地解释道:“你不用担心我是不是在套你的话。虽然鲍伯伯和我师父两个人不对付,但我和鲍小鱼是好朋友。他有一只寻金兽还是我送给他的呢。”
我端详着梁水的神情看了许久,觉得他不像是在说假话,才回答道:“鲍小鱼一直在跟着他大伯学本事,过得挺自在的。”
梁水面露轻松之色,喃喃自语道:“那就好……”
眨眼功夫,梁水又是一脸失望,似乎对我的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
随后,他从外衣内兜里掏出一张雪白的银牌子,交到我手中:“麻烦你下次再见到他时,替我把这个转交给他,好不好?”
说着,梁水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我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但还是点了点头,接过牌子。
这是一张四四方方的银腰牌,牌子上面铭刻着一只灵巧可爱的老鼠图案。老鼠的身体部分镀了一层金,看模样正是鲍小鱼养的那种寻金兽。
梁水没有再多说什么,红着眼急匆匆地离开了。
我回到床上,打量着手中的银腰牌,“梁鬼佬和鲍叔叔之间有过节,看样子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两个人。可他们的弟子梁水和鲍小鱼却是好朋友。石头,你说这事奇不奇怪。”
石头嫣然一笑,说道:“我看这个梁水和鲍小鱼,恐怕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我诧异道:“不是普通朋友,难道是……龙阳之好?”
石头奇怪地看着我说:“超哥啊超哥,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装看不出来。这个梁水哪里有小伙子的样子,我看她分明是个大闺女,而且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
我心中不解,问道:“石头,你怎么敢说得这么肯定?”
石头脸颊飞红:“超哥,你忘了吗?女扮男装这件事情,我可是最拿手的。”
听石头这么一说,再联想到梁水之前那副扭捏的模样,我才恍然大悟。
我挠了挠头,对石头嘿嘿笑着:“看来我在这方面真没有天赋,又看错一次。”
我一边瞧着石头,一边用戏腔念唱起来:“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它是雄雌?”
石头红着脸,说道:“就知道你又要开我的玩笑,我不理你了。”
想当初我和石头刚认识,她女扮男装的时候,我也没看出来。
不过说来也是,出门在外,尤其是像土夫子、赶尸人、堪舆人这些行当,男人揽活行事确实比女人要方便许多。不然民间为何尽是些先生道士,轻易见不到几个仙姑婆子。
而且,一个黄花大闺女,去替人家赶尸或者探墓,听起来总让人觉得很诡异,而且还很不专业。
在人们的固有观念里,这些都是男人才会去干的行当。再不济,也得是老婆子才肯干。黄花大闺女,除了蛊婆仙娘,谁愿意去干这些事情。
咚……咚……咚……
门突然又响了起来。
“难道是梁水还有什么事情没交代清楚?”我一边想着,一边走过去开门。
谁知这次门外站了一个瘦高的男人,穿着一身板实的中山装,正是梁水的师兄,梁山。
梁山见了我,双手抱拳,客气道:“马老板,我这么晚还过来打扰,请见谅。”
我心道:“这梁山过来多半要问梁水的事情,我答应梁水不把她的事情说漏了,可该怎么替她圆谎呢?”
虽然心里想着事情,但我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伸出右手作势请梁山进来。
梁山摇了摇头,说道:“不进去了。我来就是想问马老板你几句话。”
“请讲。”
梁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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