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父亲朝我喊道:“马超,先别搬了,都撤下来。”
我心中奇怪,问道:“今天不出海了?”
父亲冲我点了点,“今天你吴伯伯要过来,他要用船。”
我一听是吴伯伯要来,有些激动,“吴伯伯用船做什么?难道他也想去海上玩玩?”
父亲走了过来,和我一起收拾起了船上的杂七杂八,“他要去渤海湾上,咱们发现阴阳书的地方看一看。”
我一听便知道,吴伯伯这是还惦记着那本失踪已久的阴阳鬼书呢。
阴阳书分为神鬼二篇。其中的神书已经在吴伯伯手中了,至于那鬼书如今何在,无人知晓。
我算是刚入阴间响马,只学了藏身咒和疮毒咒这两种最粗浅的咒术,就已经觉得阴间响马的本领玄妙无比了,更别提吴伯伯这种入阴间响马几十年的前辈,其追求阴阳秘术的执念已经不是我所能想象得了。
而且,鬼头咒的存在,拾骨者的稀缺,更是让吴伯伯不得不去拼命寻求解除鬼头咒的方法。
“不知道吴伯伯已经几鬼加身了。他现在这么着急,想来背上的鬼头只多不少。”
想到那要人命的鬼头咒,我不禁看向父亲,心道:“像我爹这种七鬼加身仍然从容不迫的人,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他不着急,但我作为儿子,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这鬼头咒上。过些日子,我得去省城为他找一找拾骨者。都说拾骨者难遇,说不定就被我碰上了呢。”
我和父亲在港口等了两个多小时,吴伯伯才开车赶到。
下了车,吴伯伯和父亲没有说任何寒暄之语,而是直接上了船。
随着一阵突突的引擎轰鸣之声,父亲开着渔船,载着吴伯伯和我,向着辽阔的渤海湾驶去……
……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渔船已经开出很远的距离。
在一片宽广无垠的深灰色海面上,父亲看了一眼船上的定位器,说道:“到地方了。”
说罢,渔船熄火落锚,停在了这片海域。
吴伯伯和父亲并肩站在甲板上,父亲伸手指向面前的大海,“上次就是在这,逮到的那条大黑鱼。在鱼腹之中发现了阴阳书。”
吴伯伯点了点头,全神贯注的盯着海面看了良久,突然说道:“我要下去看看。”
这一句话惊得我和父亲都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父亲才惊讶道:“你在开玩笑?这可不是村里的池塘水坑,这里是海!下去就有可能上不来的地方。”
吴伯伯依旧盯着海面,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当然知道这是海,但我必须得下去看看。”
父亲看着吴伯伯,一字一句道:“你可考虑清楚了。”
吴伯伯终于将视线从海面上移开,看着父亲,没有说话。
父亲叹了口气,对我说道:“马超,你去把救生绳拿过来。要最长的那根。”
我应了一声,连忙跑去船舱的工具箱中拿出那卷最长的救生绳,交到父亲手中。
父亲将救生绳的一端小心谨慎地绑在吴伯伯的腰上,另一端固定的船上。待一切都做好,他看着吴伯伯说道:“闭气功在水里最多能撑半个小时。二十分钟的时候,我开始拉救生绳。你一定要小心。”
“好。”吴伯伯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我,一个翻身,跃入了深灰色的大海之中。
海风拂过,吹皱了深灰色的海面,吹得人衣衫猎猎作响。
约定的二十分钟很快就要到了,父亲始终面朝着吴伯伯入海的方向,脸上写满了担心二字。
一根拇指粗细的救生绳从船上一直延伸到大海之中,已经许久没有大幅度晃动过。
父亲看了看手表,脸色愈发沉重。他叫我一起来拉救生绳。
我和父亲一前一后紧紧攥住救生绳,一齐向后用力时,惊恐的发现救生绳突然不吃力了。那感觉就像是蓄势待发一拳锤出,却打在了空气上。
好像救生绳的另一端根本没有绑住吴伯伯!
我和父亲对视一眼,眼神中都充满了惊恐与不安。紧接着,父亲迅速将整条救生绳都拉了上来。
果然,救生绳的另一端已是空空如也。
绳扣还在,绳身也是完好无损,丝毫没有被割裂或咬断的痕迹。可吴伯伯却消失不见了!
“吴伯伯去了哪里?难道真的像父亲说得那样有去无回了?”我看着父亲手中被系成圆形的救生绳,觉得它像极了绞刑架上的绳索。
我生在渔村,长在海边,从小到大听说过诸多人死在海里的恐怖旧事。但那些旧事毕竟都是从旁人口中听说的,我未曾亲眼见过,自然也就不太当回事,更不会觉得有多恐怖。
此时此刻,我亲眼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甚至可能已经被这片幽深的大海所吞噬,连骨头都没剩下一根。我只觉得自己全身冰凉,恐惧正在我心中逐渐蔓延开来。
“师兄!老吴!吴百川!你快出来!”
在我身旁,父亲双目圆睁,眼眶湿红,死死盯着海面,朝着海里撕心裂肺的喊着。
直喊得声嘶力竭,海面上也没有出现的吴伯伯身影。
我听着父亲略渐沙哑的喊声,也跟着大声喊了起来,“吴伯伯,你在哪?”
很快,又十多分钟过去。父亲说过,闭气功最多能持续半个小时。半个小时早已过去,恐怕吴伯伯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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