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受苦。◎
第二天, 苏意收到祝凝烟的微信,约了下午的见面。
出门时,她碰到另一边正好开门出来的林清许。他今天穿了一身运动装, 和往日的衬衫不同,运动系的服装显得他身材更好, 身高腿长, 白色卫衣配上灰色裤子,头发凌乱,有些碎发垂落挡住一半的眉眼。
他手上拿着相机, 如果不看他清冷似雪的眉眼, 大概会让人觉得是个运动风帅哥,阳光爱玩爱摄影。
两人目光对上,空气变得安静。
苏意回想到昨晚两人同撑一把伞, 还披着他带着的薄毯,有些不自在,客套地关心一句:“你出去啊?”
“嗯, 去拍照。”林清许点点头, 声音是清润的。
苏意点点头,就没在意,毕竟属于林清许解说的部分是采访祝凝烟后的事情。两人出了民宿的门后便向两个方向去了。
苏意和祝凝烟约在了一家小镇的咖啡馆。
咖啡馆是复古风,绿色的店门是朴素小街的一抹亮色。
苏意推开门进去。歌曲是慢调的粤语, 只有十张不到的桌子, 每张桌子上铺着印花桌布。在角落里放着一台留声机, 上面的唱片悠悠地转着,配合着透过玻璃窗户懒懒洒进来的半米阳光, 服务员坐在那儿犯着困打盹。
这是独属于江南镇慢调慵懒的下午。
虽然是下午茶的时间, 但店里却没有几个人, 只有一对高中学生坐在那儿写作业,桌上放着两杯饮品,还有就是一叠一叠的试卷。暖阳照在桌面的试卷上,光线勾勒出女生柔和温柔的面部线条,映到男人冷然的眉眼。女生讲解的声音配合着店里放得粤语歌,温柔地让人昏昏欲睡。
祝凝烟坐在角落,手握着勺子搅弄着桌上的咖啡,又有些无聊地转头看向窗外。今天的她穿了一身明制,显得人更端庄几分,头上的发饰不多,简简单单的,像是古时候睡醒闲来无事倚桌逗花的小姐。
苏意点了杯咖啡,走过去坐下。
“好点了吗?”苏意关心地看着祝凝烟。
“我的身体向来是老样子,今天已经比昨天好点儿了。”祝凝烟弯起眉眼,像冬日消融的白雪,带着温柔的浅淡。
两人在这个下午聊了许多,从祝凝烟的病聊起,又聊到当初学做汉服吃得苦,后面聊得话题也更加日常,聊到了感情,而两人也从咖啡馆走出来,走到了江南镇的霞栖湖。
这个时候,是观赏日落最佳的时间。橙红色的火球挂在天边,挂在远处的绵延的山线,暖色的光晕染铺开了大片的天,热烈绚烂,毫无保留。霞栖湖的湖面波光粼粼,映着落日的橙光,温柔又绵长。
苏意和祝凝烟绕着湖边散步,里面有几朵败落的荷花,在波光粼粼的湖面别有几分意趣。
“昨天确实听到杏雨说,你有一个联姻对象。”苏意点点头,刚刚祝凝烟说到她有一个联姻对象。
“虽然按照婚约,我们都要结婚了,但其实我们还没见过面,只看过照片。”祝凝烟将它当做一个笑话一般说出来,耸耸肩,笑容浅浅的。
苏意有些惊讶,“那你们......”
“可能领证那天才会见吧?我也不知道。”祝凝烟有些无所谓,“其实就是走个形式罢了。”
“这样啊。”苏意有些懵懂地点点头。
“其实很多关系都是这样,没有多少感情,只有利益关系,很正常。”祝凝烟看了看湖面,远眺落日,声音带着通透的淡然,“要不然怎么说真心可贵呢。”
祝凝烟看得向来通透,也知道苏意惊讶的点在哪儿,她淡淡地说。
“可能我比较贪心,还是想在纷纷杂杂的世界里找一份真心吧。”大概是祝凝烟给她的感觉太过亲近,像一个大姐姐一样,苏意放下工作,最近一直纷扰她的事在没了工作的压制之后,终于开始铺天盖地向她卷席而来。
“怎么?那个林老师对你还不是真心?”祝凝烟想到当初见到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男人的目光就没有长久地离开过苏意,怎么会不是真心呢?
“他吗?可能他只是想要一个陪伴吧......”苏意的声音有些落寞,带着遗憾被风吹进湖里。
“怎么会?你见过他看你的眼神吗?”祝凝烟转头看着苏意,有些惊讶。
“我以前看过,可我现在却不敢看了。”苏意苦涩地笑了笑。
她从来没有把当初和林清许事情的始末和人说过,一直藏在心里。这件事从最初的卡在喉咙说不出口逐渐变小,分量却没变,随后直直下沉,沉到心湖,带着一枪憋闷和委屈,被冰冷的湖水封住。这些年,她从不在湖面拨弄,因为半点波澜都会将那些委屈那些负面情绪大片大片地释放出来,将她淹没。
可此时,大抵是天色渐晚,橘红的日落愈渐下沉,倒影在霞栖湖,像有两个日落一般,披着蓑衣的老人一根竹竿划着乌篷船从湖面飘过,风也恰到好处的温柔。
苏意忽然很想很想,将当初的事情说出来,让人分析分析,当初究竟是谁做错了,亦或是什么原因,导致两人从原本的甜甜蜜蜜,到最后落得一个支离破碎的情形。
她想过这个问题无数次,每一次想都像是一次鞭尸,带着悲伤痛苦和不解,明明林清许看她的眼神,和她看他的眼神是一样的,明明两人当初是那样亲密。后来她不愿再想了,只想尘封一切,还自己一隅安宁。
苏意和祝凝烟走到了湖边的一处亭子,两人坐下,祝凝烟看着苏意,倾听属于苏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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