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生性爱竹,凡是他居住的地方,房前屋后全都种满了竹子。”骆钰昭见蓝立煌嘴巴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笑着说道,“你想问啥,尽管问吧。”
蓝立煌暗自一惊,想不到自己一个细微的动作,竟然立刻被殿下察觉,不敢隐瞒,躬身答道,“属下感到奇怪,他到处只种竹子,会不会单调了些?”
“这你可就外行了,这全天下的竹子高的矮的、粗的细的,可谓品类繁多。凤尾竹,枝叶挺秀细长;琴丝竹,在金黄色的枝干上镶有碧绿的线条;湘妃竹,枝干上生有花斑,青秀婀娜;斑叶苦竹,在叶片上生有斑白图案;紫竹、黄竹、赤竹,其枝干分别带有紫色、黄色和紫红色;花身竹,在绿色的竹竿上镶有黄色的线条;佛肚竹,枝干短粗,并向外凸出,好似罗汉的大肚子……”
骆钰昭一口气罗列了十几种竹子的名字,蓝立煌听得目瞪口呆,有些名称如龙鳞竹、碧玉竹、佛肚竹还是生平头一次听说,“想不到一根小小的竹子,里面竟有这么大的学问。”
“否则竹子怎么能被誉为岁寒三友中的君子呢。”骆钰昭言归正传,“一天,王徽之路过一处院落,发现里面的竹子特别独特,便不请自来,闯进那户人家,一个人对着竹林看了整整两个时辰。”
“啊!”蓝立煌不禁咂舌,心想要是换了他,就算再好看的竹子,独自呆上一小阵也就顶天了,这个王徽之的定力真是世所罕见了。
“主人家听说天下名士王徽之来了,立刻摆好酒宴要招待他。你猜怎么着?”
“我想他肯定大醉而归啦,历史不是个什么竹林七贤,听说都是些酒鬼呢。”蓝立煌不假思索答道。
“这你就错了。”骆钰昭哈哈大笑,“尽兴之后,他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人悄悄从后门溜走了,出入他人后院如同进自己的家门,你说这人是不是很有意思?”
“这人真是爱竹成痴呀。”蓝立煌挠挠后脑勺,不知自己这次答对了没有。
“他曾对着竹林大发感慨——何可一日无此君。因此,后世的文士常常用‘此君’一词来指代竹子。”
“哦,原来如此,难怪慕容公子要在住处种那么多竹子。”蓝立煌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他的名字中又有个竹字,殿下所取的店名,再贴切不过了。”
“哈哈哈,何可一日无此君!”骆钰昭大笑道,“笔墨伺候!我就是当今天下那个爱竹成痴的人。”
蓝立煌心头又是一惊,殿下这是表明对慕容公子的爱慕之意呀,难怪慕容公子要借口离开。
他不敢多言,匆忙令人准备纸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