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婳出了书阁之后才好像重新呼吸到空气般, 胸口不住起伏,心悸得厉害, 若非被人扶住, 只怕她便要腿软了。
简竹见她不对劲,忙上前扶住,心有余悸地往紧闭的门内看了一眼:“这是怎么了?”
怎么姑娘每次从此处出来, 都好像遇到了豺狼虎豹一般。
“无事。”林婳摇了摇头,但她现在怎么看都不像是无事的样子。
她一直害怕着姜桓,忌惮着他, 纵然从未做好决定,却也仍未曾在他面前暴露过自己的目的,可是方才, 林婳当真被吓到了。那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姜桓, 被他用那样平静目光看着的时候,好像被野兽盯上了一般。
她几乎有预感到,若自己再不能说出让他满意的话,他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
夜里林婳又做了噩梦, 是上一世的姜桓披着这一世的皮囊, 死死掐着她的脖子,要她偿还上一世的过错。
梦里的她好像比白日见到姜桓之时平静一些, 分明已然不能呼吸, 他不像白日那般温和, 双目猩红,却笑得肆意。只是不知为何,梦到最后, 疼的分明是林婳, 她却好像看见他眼角有些湿润。
她有些奇怪, 抬手便轻抚上去,反而轻声笑了。
林婳从前很少见姜桓笑,更是没见过他哭。
梦境开始变得模糊,两人之间的纠缠与争吵也变得没有了界限,在梦里的林婳分不清楚这是哪一世,是真是假,只觉得耳边无比喧嚣。
分明不过隔了一世的事情,却好像他们已经经历了许多许多。
做了一宿噩梦,林婳早起便精神不振,晨间将醒未醒之时,便听得外头有人声,不等林婳下床,便远远听见了乐阳公主的声音。
她这几日想了许久,自己去见姜桓她定然是不敢当 ,但既然眼下有林婳在,若是她能陪自己一同去,或许事情会好上许多。
从前在学堂之时,姜桓便待林婳有几分不同,如今说起来,定然会比待她的脸色好上几分。
所以她一大早便来求林婳了。
谁承想,这个主意提出来之后,林婳想也没有想便了当地拒绝了她。乐阳公主当场傻了眼,从前她一直与林婳因为姜桓针锋相对,后来两人在宫中安稳相处了一些日子,乐阳公主也逐渐发现林婳脾气是真的好,很多时候都是不会拒绝她的。
之前纵然乐阳一直在劝阻林婳,可林婳一直也没有听过,乐阳便以为,林婳对姜桓一直是心无芥蒂的。
她还以为,这次林婳定然会帮她。
林婳是想要放松姜桓的警惕不假,但她至少近几日不想再去看姜桓,尤其是还提到乐阳公主与他亲事的事情。她只要想到那日姜桓的眼神便心生退却。
“为何?”乐阳公主委屈巴巴地看着林婳,“我还以为你对姜大郎君有几分情意的,你难道当真忍心看着他成为我的驸马吗?”
乐阳公主一向眼高于顶,林婳还是头一次见她为了达成目的这样贬损自己,只是可惜,这件事情林婳真的不打算帮。
两人正在说话间,外头来了宫人匆忙禀报,说是有人找林婳。
乐阳公主这头本就烦闷,但碍于眼前之人是林婳,她一肚子的恼火无处发,这会儿见了宫人这般没有规矩,当下便借机发火道:“宫里的规矩都叫你们学到哪里去了?前来禀报这般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宫人本就来得慌乱,此时一听乐阳公主发火,声音更是细微了些:“回殿下,外头那……那个小孩他好像受了伤。”
林婳本还困倦着,先被乐阳公主这一番话说了半晌,现下又听到是个小孩来找自己,当下彻底醒了。
“小孩?”林婳皱眉,觉出了几分不妙,一边穿着外衣,一边往外走,“去将人请进来,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了。”
乐阳公主听见林婳此话,心生好奇,不知道林婳在宫中认识了什么小孩,只皱眉道:“什么小孩,既然受伤了又怎么会找到此处来?”
林婳跟着宫人往外走,碧华殿门口的太监正疾言厉色将人拦住,似是训斥,而他们面前的小孩,苍白着一张脸,面露惊恐,却因为说不出来话,只能一面拉着太监的衣角,一面低头认错。
旁人不知他不能说话,只觉这一番动作十分滑稽,又格外冒犯,将眼前的小孩当做呆子一般对待。
林婳刚走到跟前,便见在那人大声呵斥之下,小孩只露出无措的表情,但他脸色实在太过苍白,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再做多余的动作。
“放他进来,他是来找我的。”林婳也没有为难门口的侍卫,只是轻声吩咐道。
小太监原以为那小哑巴只是随意比划,知晓了林家大姑娘在宫中才想要趁机攀附,却不想林婳竟然真的认识这个小孩,当即便慌乱了起来,忙朝林婳认错:“奴该死,还以为这位他是冒认姑娘的,怕此人冲撞了姑娘,这才将人拦在了外头。”
林婳见眼前果然是上次在花园见到的小孩,心中亦是有些震惊。
那日同小孩说她的所在不过是顺便,没成想这小孩还真的找来的,只是几日不见,她却觉得眼前这小孩好像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瘦了些。
“等等。”乐阳公主这会儿没好气,自然也不愿意叫旁人顺心,她怀疑地看向那个小孩,“这个小哑巴不会就是你上次在花园遇见的那个小孩吧?竟然真的能找到此处来,指不定是居心不良呢。”
“你也看到了。”林婳无奈道,“他都这样了,如何还能有什么不良的居心呢。”
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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