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的白帘,外室会有一桶清水,一个盆,一个干净的帕子,内屋会摆着一排药,旁边详细写着每种药的先后顺序。
外室的窗一直开着透气,师兄会躲在外,玄平每日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询问他们白珝的脚伤。
又过一个月后,他的伤已经结疤了。
白珝今日也是这个时候来,做完这些事后,她为他掖好被子,去到外室,收拾屋子,蹲在地上收拾水渍。
并没有听见身后的声音。
栾熠醒来时,白帘飘起,白珝的身影蹲在地,闯进他的眼中。
白帘落下,即将挡住她的身影时,他一把掀了被子,两步跨上前,掀开了挡住两人的帘子,帘子在空中飞起巨大的弧度,带了阵微风,他站在她身后,白帘落下时,它往前飘,滑过她为他梳过的发。
白珝感受到背后的风,正想回望时,她被一双有力的手从后圈进怀里,他的胸口紧贴她的背,呼吸在她耳畔,一股木香伴随药味进到鼻腔。
一瞬,她的鼻头酸涩,就连眼框都红了起来,她憋着泪,喉咙涨痛,只得用吞咽缓解。
“珝珝。”
他轻轻唤了声,下巴抵在她的颈窝。
白珝的眼泪在这一刻再也憋不住,一股脑的止不住往下流,她喉咙滚动,微仰头闭上眼,睫毛微颤,泪流得更凶了。
就这一声,两人没再说过话,就这么抱着,白珝的肩膀被他圈住,她抬起小臂,手握住他的手臂,手心里是他凸起的青筋,他很想用力抱住她,揉进骨里,却又怕捏疼了她,绷着力。
许久后,已经过了白珝本因离开的时间,师兄以为她走了,推门而入时,白珝背对他们,与他站在白帘处,她埋在他怀中,哭得哽咽。
栾熠也只是温柔地抚她的背,为她顺气,一言未发,又或说,一肚子的话全堵在了嗓子眼,张嘴却说不出一句。
温润师兄与栾熠对视上了,尴尬道:“太子殿下......”
大师兄最先反应,对栾熠拱手拜礼,“不知太子殿下醒了,打扰二位。”
二师兄咳了声,“既然醒了,就去师父那露个面吧。”
白珝听见他们声音,没有推开栾熠,反倒是圈他更紧,往怀里钻。
栾熠摸了摸她的头后,对几位师兄拱手回礼,“多谢相救。”
简单收拾了一下,他们跟着师兄去了大殿。
玄平并未说什么,只是让他注意伤。
整个文心道都心照不宣,无人提起有关琼芳国的一切事情,大家依旧称呼栾熠为太子殿下,他也如当年来文心道拜师学艺时,称呼他们为师兄。
没人再去阻止白珝四处走动,他们这两月里在四处听到了白珝五年冷宫的事,却依旧默许了他们在一起。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这个师妹,除非她自己愿意,不然无人能困住她想去何处,知道劝无果,拆无果。
而这位太子殿下,当年对白珝的宠爱,人尽皆知,那许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他们二人住回了山顶,在窗榻上相视而坐,身侧是宽阔的山崖,明月高悬,树枝摇摆,风声沙沙。
栾熠凝望她映着半面柔光的脸,带着歉意,有意将这句拉长,让歉意再久一些,长至五年之久。
他缓缓说道:“珝珝,这五年我对不起你。”
白珝微怔,抬头时她对他笑道:“没有你,没有那个冷宫......”
她静了会,似在回忆,片刻后,在嘴角的笑,垂下的最后一刻,她又再次扬起,抬眸看他,语气轻松道:“我知道,那是你万难中,唯一能护我的方式,我过得很好,院子里那颗树已经能为我遮阳,我会去喂鱼,会坐在树下画你的画像。”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那些花总是会被风刮下,要么落在你的腰间,要么落在你的发间,我会扫开它们,在它们方才的位置画上一朵,让它们能永不枯萎,留在画上。”
“我过得很好,夏日夜间,我会赤脚去淌水,抓到那条游得最快的鱼,很有成就,我会嘚瑟一会,再抛了它。”
“院子里有一口井,我会取些来烧壶水泡茶,在院子中品茶望着满天星辰。”
“栾熠,我过得很好,并不乏味,一个小小的院子也十分有趣,你为我布置的很舒适。”
栾熠别开眼,往向窗外夜景,“珝珝,我想和你携手度过此生。”
表面平淡吐话,却是语重心长。
很想很想,他想用一生去弥补她生命里没有他在身侧的五年。
“休书是假的。”
白珝眼中带笑,轻描淡写说道:“我知道,所以,我把它藏在了花瓶里。”
栾熠望着她,眸中短暂失神。他打碎了她买来的花瓶,当她藏在里面的东西,碎在他的脚边时,他的心如刀剜。
白珝夹了块酥肉递到他唇前,眉眼上扬,笑道:“你试试看,今日我特地去炸的,可好吃了。”
栾熠张嘴吃进,咀嚼片刻后咽下说道:“很好吃。”
其实二人都知,这块肉焦了,错过了该从锅中捞起来的时间。
白珝五年未下过厨房,从当初的如火炖青,到如今的手忙脚乱。她准备的肉太多,只能分开下锅,可先下和后下的时间不同,先下的焦了,后下的夹生。
她做他就吃,是她做的就是好吃的。
他们之间从醒来开始相互就能感受到,彼此间有一根紧绷的细线,要小心维护,不能走的太远,线会断,而要想将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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