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熠道。
“你先坐下。”白珝把他扯下来,指他脸说:“你的脸被烫红了。”
他脸上染到血后,太着急想处理掉,忘了那是刚打的热水,直接洗了脸。
白珝戳了一下,栾熠确实感到有些火辣的疼。
“是有点痛。”他拿出个小药瓶给白珝,闭上眼睛,乖乖把脸凑前去:“那麻烦你帮我上药了。”
白珝道:“我……做不好,这药怎么用?”
“倒在手上,脸上哪红了往那抹就行。”
白珝倒出药膏在手心,冰冰凉凉的触感,她指腹沾了一点,轻轻在他脸上抹着,怕弄疼了,又抹一点,来来回回好几次。
栾熠感受这她温热的指腹与那冰凉的药膏,在自己脸上游走,时而点一点,时而抹一抹。
“白姑娘,喜欢我吗?”
白珝抹药的手指顿了一下,栾熠一把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的手继续往自己脸上涂抹,他始终闭着眼,像是怕给她压力,刻意不去看她。
“现在谈喜欢似乎有点太早了,我们才刚认识呢。”
两个人各怀心思,一个怕自己把她吓到了,一个怕自己给他留下个不好的印象。
“也是,我们可以慢慢相处。”
“神医是怕我喜欢上你,你订婚了……要避嫌吗?”
栾熠睁开眼:“不是,我的意思是……喜欢谁就去喜欢。”
这话听着白珝有些不明,他是在委婉的赶她走还是在说可以喜欢他?
但她又不好意思问,干脆就没有回话。
栾熠再次闭上眼,松开她的手,淡淡的问:“今日,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是指什么?”
“……脸上的……血。”
白珝见他闭着眼,没什么压力,便就如实回答:“是……有一点,不过那么多血,正常人都会被吓到,所以没有什么。”
“没……什么吗?”
“没有。第二次你再那么医治的时候我也没有被吓到了不是吗,只是第一次看到会有一点。”
其实第二次他把那人藏的很好,白珝站的位置看不到,二人心知肚明。栾熠知道那只是个安慰的话,她被吓到了,不是那么多的血,而是他脸上那半边为数不多的血,把她吓愣在了原地。
“白姑娘……”
“我们已经交换了帕子,不用那么生疏,你可以叫我白珝,或者……珝珝。”像前世那样。“我的意思是,你愿意的话。”
“白珝……珝珝。”
“嗯,我在。”
“你有喜欢的人吗?现在,或者以前。”
白珝又勺了一些,抹他的手:“有,以前。”
“他对你……好吗?”
白珝回忆片刻,声音平静道:“开始我们不认识,他对我一般,爱搭不理是常事。”
“后来可能我们是有缘的,我们很相爱,只是那段时光没有太久。”
“他遇到了些事,失去了所有……那之后我知道他还爱我,可他整日郁郁寡欢,却还强颜欢笑,好累,我也感受到他好累,我们彼此演着戏,我明明很难受,可我还是会每日笑对他,他也会配合我,可我们都笑的好累。”
白珝声音压不住,有些颤抖了:“可是戏演久了,我们都会疲惫,我决定带他走,其实我不喜欢离开一个熟悉的地方,可他再不走,一日又一日,他早晚会崩溃……”
“……我们……明明就差一步了,离开了那里或许就会不一样,就会开始新生活,我以为他会因为爱我跟我走,可我忘了,算错了,那样的恨,又怎么会是一个人的爱意轻易抹得平的。”
白珝眼角泛红,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忍了又忍最终它们还是积满了,放肆流了下来。
栾熠听出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想睁眼。
白珝捂了上去,盖住他的眼,缓了许久,继续说道:“我们最后还是有缘无份……他留给我的是转身后冷漠的背影……”
她忽然自嘲的轻笑了声:“……他对我,是好,也不好,最后他离开了我……我也离开了他,这一离开已是许久未见。”
栾熠心里如同被活生生挖走一块的疼,直叫他喘不过气,心里赌的慌。他明明给了她希望,却又活生生当她的面摔得四分五裂。
他可以行医赎那一世杀戮的罪,可他又要怎么去对她好,让她再接受他。
“珝珝……”
“我累了,先睡了。”白珝抹了把眼泪,收回手,起身把白帘展下,回到床上,缩作一团,侧睡对墙。
栾熠听到没声了才敢再睁开眼,低头望着桌上打开的那瓶药许久,他才回头看去,白帘的那头没有烛光,他只能看到一个大致轮廓,被褥拱起。
他吹了自己这方的烛灯,在位置上,穿过黑暗盯着那瓶白色药瓶坐到深夜。
夜里,白珝又感受到了那堵暖墙,不止如此她还感受到今日撞疼脊骨处被温柔揉着,一夜好眠。
10、吾夫4
一早起来,白珝就看见栾熠坐在白帘后,说他脸还疼的厉害,让白珝再为他上药。
等处理完才肯让她去吃刚买回来的蜂巢糕,七七八八弄完才出发回城。
村中没有马车卖,只能走一段路到邻镇去。白珝觉得自己身子真是差的离谱,才走没多久她就大喘气,栾熠要抱她走都被她果断回绝,咬牙自己走着,坚持不住就歇会脚,一路上走走停停,一停栾熠就说自己脸疼要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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