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支吾道:“五殿下?!”
萧清宴满意地「嗯」了声,将手搭到膝头,捏了个清脆的响指。
宁姝愣怔一会儿,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寝衣,连忙捂紧胸口,苍白着脸道:“你、您怎么会来这里?你什么时候进来……”
萧清宴不想听废话,温和地注视着她:“本殿知晓大小姐心中所求,深夜造访是为了替大小姐出谋划策。”
宁姝眸光转了一圈,盯着萧清宴含笑的眉眼,竟没来由地放松心绪:“臣女不解,敢问殿下何意?”
萧清宴自袖中取出一只精巧的白玉小药瓶,幽幽叹道:“大小姐你相貌出尘,琴棋书画哪一点比宁嫣差?况且你还是正室嫡出,凭什么要屈居于宁嫣之下?”
宁姝神色踌躇,眸底溢出不甘之色。
萧清宴把玩着手中药瓶,不疾不徐地补充:“更何况,那宁嫣是什么良善之辈么?”
“从小到大,大小姐你与宁嫣交锋,有哪次是讨到好处的?你的祖母、豫国公大人、还有穆琼枝那些女子,哪个没被宁嫣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若让宁嫣嫁入皇室,做了信王妃,她能放过你?还有你的母亲,我方才可是听到当初宁嫣母亲被赶出豫国公府,是你母亲下的毒手。”
宁姝踌躇的神情逐渐坚定,萧清宴轻笑出声,眯眼道:“不如把宁嫣踢开,大小姐你来做信王妃吧?”
没几日,盛夏三伏天过去,时气渐渐凉爽。
宁嫣与信王殿下定亲之事传遍京城,豫国公府欢天喜地,百香居内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礼部拟算好吉日,婚期定在十月初。
燕明帝亲自补了赐婚的圣旨送到豫国公府,各类赏赐、以及世家勋贵们的贺礼如流水般堆到百香居,整日热闹至极。
宛秋嬷嬷与阿念几人忙得摸不着头脑,老夫人也派了管事过来搭手,众人干脆直接腾出一排空屋子码放贺礼。
宁嫣也没闲着,虽说婚事由礼部操持,三书六礼、纳彩择吉皆不必她过问。
但她身为新娘、以及未来的王妃,从婚仪流程到婚后如何侍奉信王、王妃的发髻服制、乃至如何觐见圣上皇后……挨个都得学一遍。
宁嫣十分苦恼,她自幼学东西快,且场面儿上的礼数从不曾出过乱子。
但前世今生两辈子,她也没想过自己能做王妃,这针对王妃的礼法自然没有留意过。
并且礼部遣来教她规矩的,是位年过四十的严苛女官。
这位女官大人在百香居住了几天,说话一板一眼,不露笑脸,从发丝儿到衣摆规整的一丝不苟。
宁嫣每每看到她,都会觉得她能从广袖里掏出一把戒尺抽自己。
这日正午,天光明媚,宁嫣被迫坐在书案前翻阅皇室宗谱。
女官说,身为王妃,入了萧氏皇族,怎能不对皇室中人有些了解?万一往后在皇城遇上,连个名儿都叫不出来,便是闹笑话了。
宁嫣觉得女官此话有理,可偏偏皇室一脉关系繁乱,各类宗亲联姻,盘根错节。她看了半晌,只觉秋乏的日子来了,她想睡觉。
萧南烛踏进厅屋时,就见宁嫣手中竖着一本书卷,无精打采地趴在小案上。
红裙娇艳,整张脸掩在竖起的书卷后头,只露出发髻上两支坠流苏的花穗钗子来回晃荡,像只打瞌睡的兔子。
萧南烛远远望着她,抱臂站了会儿,才抬指扣响门扉。
宁嫣惊得一个颤栗,以为自己偷懒又被女官抓到了,连忙直起身来,半张小脸趴在书案上压得红扑扑的。
“殿下?你吓死我了!”宁嫣呼了口气,一把扔下手中厚厚的书卷。
萧南烛失笑,阔步撩袍坐到她身边。
宁嫣担心女官进来说不合规矩,便又装模作样地拾起书看了两眼,忽地瞥向萧南烛道:“殿下,你知晓自己有几个叔叔吗?”
萧南烛认真寻思一番,却只记起汝郡王,不确定道:“至少一个吧,不过已经被我杀了。”
宁嫣皱起脸,苦巴巴地耷拉肩膀:“你自己都不清楚你有几个亲戚,我为什么非要看这些宗谱啊?!”
萧南烛瞧了眼她手中的书卷,单手支着下颌,揶揄道:“师妹,十年前林剑士教你武功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如这般不情愿?”
宁嫣听到「师妹」两字,捧书的动作一顿,脸红道:“殿下还笑话我,我当时扎了三日的马步!整整三日!”
话毕,那段不甚美好的记忆浮上脑袋。宁嫣眼睛一亮,瞄向萧南烛道:“师兄,你可知嫣儿当时怎么躲懒的么?”
萧南烛挑眉,奇道:“怎么?”
“我和林师父说,我祖母病了,要我去长康堂伺候!这次祖母是真的病了,你说我躲去长康堂歇两天,不过分吧?”
宁嫣声音甜糯,合起书卷捧到胸口,俏皮地偏着脑袋冲萧南烛眨了眨眼。
萧南烛心中一软,抬手托住她的脸颊,摇首道:“躲去那里有什么意思?不如师兄带嫣儿去信王府瞧瞧?”
宁嫣眼睛更亮了,立刻凑近他道:“可以吗?!咱们什么时候动身?我可想去看看我的新家了!”
69|第 69 章
午后三刻, 朱雀大街。
宁嫣乘马车随萧南烛赶到信王府附近,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透了口气。
大街上日色温煦,行人却稀少。
宁嫣扭头看萧南烛, 奇怪道:“殿下,你为何要将信王府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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