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嫣儿知错了。”
“我知道殿下在为我担忧,当时是我掉以轻心,又想着荷塘离偏殿不远……其实上了乌篷船以后,我立刻就后悔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做这种蠢事了。”
萧南烛不语,宁嫣硬着头皮补充道:“我只是觉得事已至此,烟岚她们为此挨了罚,我会心生愧疚。”
萧南烛知自己唬住了她,忽地温柔一笑,俯首抵在她额头上玩笑道:“一百军棍,少一棍都别想。你回头亲眼看着她们受罚,也长长记性。”
宁嫣:“……”
她没觉出这是玩笑,一百军棍她也没什么概念,但敢肯定比府宅里的板子疼。烟岚云岫再厉害,也是女儿家,哪捱得住一百大板!
宁嫣思绪急转,索性坐直身子道:“好啊,殿下要打,那便直接打嫣儿罢!”
“是嫣儿一时戒心不足,才着了歹人的道!狠狠打嫣儿一顿,翻倍地打,这才能让嫣儿长一辈子的记性!”
萧南烛闻言,凤眸里的愠怒之色彻底褪去,失笑道:“好主意,不止她们两个要挨罚,还有路演那蠢东西。”
“那个蠢物,竟敢擅自调动我派出去的暗卫,依军规论处,他得挨四百军棍。不若嫣儿一同担下?”
宁嫣微微起唇,萧南烛盯着她,续道:“如此算下来,烟岚两人各一百军棍,翻倍便是四百,再添上路演四百,便是八百……要不,再凑个整?一千军棍如何?”
宁嫣睁大眼睛:“……”
一千军棍?!她怕是得被打成肉饼,不对,是肉糜!
萧南烛凤眸微眯,泠泠月光下,唇畔勾着似有若无的愉悦笑意。
宁嫣瞧出他在开玩笑,恼得坐回对面。小手掠过舟边的荷叶,掌心自塘中带起一捧清水,气哼哼地泼到萧南烛胸襟上,惹得萧南烛大为开怀,少有地放声笑起来。
小舟悠悠靠岸,偏殿四方静无人声。
萧南烛牵住宁嫣的手,搀着她跳下小舟:“当心些,夏夜水寒,浸湿了鞋袜会着凉。”
宁嫣四处瞥一眼,没瞧见人影,便娇气道:“那殿下抱嫣儿下去?”
萧南烛伸臂揽住她圆润的肩头,另一手抄过她的膝弯,宁嫣满意地笑道:“太子府这片荷塘真好,夏夜游赏,最惬意不过了。”
“嫣儿喜欢就好,”萧南烛抱着她朝前走,温声道:“回头我让信王府也凿两亩水塘出来,再从宫中挪莲花过去,你喜欢什么品种,可以自己慢慢挑。”
宁嫣面露酡红,还未应下,萧南烛忽然顿住步子,沉声道:“滚出来。”
她微怔,歪在萧南烛怀里朝前看去。
一条暗蒙蒙的红木廊道下,竟是她的嫡长姐宁姝带着几名侍女走出来,似是被萧南烛的声音惊住,几人面色有些讪讪的苍白。
萧南烛不悦,宁嫣极快地回神,自萧南烛怀里跳下来,暗道这下被宁姝瞧见,怕是有些麻烦了。
她清咳了声,心中明白宁姝是盯着她与萧南烛而来,面上好奇道:“这边女眷们早已散席,大姐姐怎还没走?”
“那会子瞧三妹孤身一人朝这偏殿后头走,实在放心不下,就跟过来瞧瞧。”
宁姝声似轻风,面上一抹柔婉笑意。
她发绾留仙髻,一袭素雪长裙皎如天上明月,眼底却闪着幽幽冷光:若非顾忌着要给四殿下留个好印象,她是半分不愿搭理宁嫣这小狐媚子!
“那嫣儿谢过大姐姐了。”宁嫣轻福一礼,静静站在萧南烛身边,又朝萧南烛瞥了一眼。
萧南烛正望着她,见她云髻垂下几绺发丝挂到金步摇上,便道:“好嫣儿,别乱动。”
宁嫣不明所以,萧南烛苍白嶙峋的指节落到她发间,将累丝步摇上缠着的乱发一绺一绺解下来,又轻柔地挂到耳后。
对面的几名侍女看呆了眼,宁姝交握的手掌被染就蔻丹的指甲掐破,深呼了口气,盈盈福身笑道:“豫国公府嫡长女宁姝,见过信王殿下。”
她刻意咬重了「嫡长女」三字,满眼柔情绰态地道:“少时殿下在国公府中借住几个月,姝儿那时便觉得殿下天纵之才,可惜少有机会接触。”
“如今见殿下功绩丰伟,姝儿实在为殿下开心!”
“今夜罪臣萧济楚越狱闹事,咱们女儿家躲在偏殿可是吓坏了,多亏殿下襄助,拿下那起子逆贼!不知殿下可有受伤?”
宁嫣心中了然,默默等着萧南烛拒绝宁姝的示好,却听萧南烛轻嗤一声,忽而怨念地朝她额头弹了一下。
“嫣儿,咱们一路游船,你在我怀里躺了半日,可曾关心我是否受伤?”
“我……”宁嫣吃痛地按住额头,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宁姝脸上柔润的笑容僵了一僵,萧南烛侧过脸来看她一眼,没有刻意的忽视,没有居高临下的打量,却硬生生逼得宁姝脊柱发寒,身后侍女们都怯怯垂下眼。
萧南烛将宁嫣抱回怀中,轻轻松松地掂了一掂,疑道:“对了嫣儿,你排行第三,你上头有个二姐,叫宁什么东西?”
宁嫣搂紧他的脖子:“叫宁婧……”
萧南烛了悟,抱着她越过宁姝时,凤目扫了宁姝一眼:“你回去问问宁婧,为何她十几年不敢招惹宁嫣儿?”
“都什么玩意儿,算盘打到本殿头上,死了才知道厉害?”萧南烛话音不咸不淡,拥着宁嫣朝前走去。
男子衣袍带起一阵凉飕飕的风气,陡然吹了宁姝满身,宁姝精致的脸庞「唰」地惨白,身子失重般晃荡一下,险些栽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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