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的轿子早已等在宫门口, 陆观棋径自往前走去,脑中却一直惦着陆惊泽的事。看来,他出征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许多事。
虽说是个孽种, 但也有两下子,配当自己的对手。
如今, 陆惊泽坐上了副统领的位置, 下一步,他自然要坐上更高的位置。
陆观棋哼了声,嘴边弧度渐渐拉平。
兴许,他该早点动手,在陆惊泽坐上更高的位置前将那个秘密公之于众。而那时, 天下人都会唾弃陆惊泽, 陆惊泽也会被处以火刑。可这件事里牵扯的不止陆惊泽,还有他的父皇和姑姑。
真出了这事, 父皇定然会让位, 而陆祈宁……
念起陆祈宁,陆观棋眼底缓缓淌过一股异样的暖流。
他爱陆祈宁, 是男人爱女人的爱, 但他也清楚, 陆祈宁没那个位置重要, 若上天非要让他在两者之间选其一, 他会毫不犹豫地选那个位置。
“太子殿下请留步!”猝不及防地,许尧追了上来。他垂着脸,眉间微蹙, 似是有话要说。
“许将军。”陆观棋展颜看向来人。不用猜他都晓得许尧来做什么。
许尧祈求地望着陆观棋, “殿下, 让臣见见家人吧, 臣求您了。”上任那晚,他去了城外军营,没想翌日回家后发现家中妻儿没了。
是陆观棋暗中接走了他的家人。
即便陆观棋暂时不会伤害他的家人,但他还是怕。今时今日,他甚至有些后悔站队陆观棋了。
陆观棋若有似无地看了眼后头走来的官员,负手道:“许将军,我们上马车说吧。”
“是。”许尧还道陆观棋同意了,忙不迭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陆观棋的马车。
一进马车,许尧即刻举手做发誓状,恳切道:“殿下,臣发誓,臣往后定会为殿下赴汤蹈火,也会为殿下保守一切秘密,只求殿下让臣时常见家人一面。”
他说得用力,面上情绪比方才还起伏得厉害。
陆观棋优雅地坐上软垫,通身都是皇族的矜贵气质。“许将军不必担心,你的妻儿本宫已经命人好生照看了,决不亏待他们。只要许将军听话办事,本宫自会让你与他们见面的。”
“殿下……”
许尧还要再说,陆观棋温和地打断他,“该说的本宫已经说了。许将军,下马车吧。”
他说得温和,言语间却含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势。
许尧眸光一黯,眼下他的家人全在陆观棋手上,他什么都做不了,只得认命地走下马车。
待许尧走远,陆观棋对着车门外的秦淮道:“去公主府,本宫已经许久没见姑姑了。”
“是。”秦淮应声。
公主府。
自打陆惊泽摊牌那日起,陆祈宁便没再进过皇宫,一是怕见陆观棋,怕他拿陆惊泽的事威胁她,二是怕见陆惊泽,怕看到他那双嘲讽人的眼神。
近来,陆祈宁请了尊菩萨回公主府,日日吃斋念佛,为的什么,她自己也不晓得,但总觉得如此,她的心会好过些。
她穿着一身素衣,素面朝天跪在蒲团上念经,边念边拨手中的佛珠。“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咚咚咚。”忽地,房门被人扣响,后头没声儿了。
陆祈宁停下手,淡淡道:“谁在外头。”
她问后,外头才响起一道温柔的男声,“姑姑,是我。”
这声音,外人听来是如沐春风,可听在陆祈宁耳内却比魔音还骇人。若她不晓得陆观棋的心思也就罢了,晓得了,她是片刻都不愿意见他。
“我今日乏了,不见客,你改日再来吧。”
“姑姑当真不愿见我?”陆观棋回道,他的声音里带了点失落委屈的情绪,乍一听有点孩子气。“可是我已经来了。姑姑不愿出来见我,我便一直站在这里,直到姑姑肯见我为止。”
陆祈宁捏紧手中的佛珠,他一直站在外头哪里是事,万一叫人看见了怎么办。
她慢慢从蒲团上站起身,不情不愿地开了门。
“吱呀”,房门被人打开。
门里门外的两人对上视线,一个是不显年纪的寡妇,一个是温润如玉的少年郎,两人是姑侄关系,怎么看都没戏,又怎么看都有戏。
陆观棋大大方方地打量着陆祈宁的穿着,赞道:“姑姑穿素衣更年轻,比二八年华的姑娘还美。”
被他夸赞,陆祈宁并不受用,反倒觉得恶心,“你来找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几月不见,我来看看姑姑过得如何。”陆观棋面上挂着和煦的笑,自顾自进了屋。
“我在念佛,你看也看过了,该走了。”陆祈宁快走几步拦在陆观棋身前,神态坚决,面上写满了“赶人”两字。
然而陆观棋将陆祈宁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他左右环顾,最后看向内室的佛像,忽地收紧目光,他走上前,好玩似的拿了起案上的佛珠。
见他如此,陆祈宁更觉不快,正要伸手去夺,不料陆观棋反应极快,立马将佛珠套上她的手,顺势一转,将自己的手也套了进去。
霎时,佛珠紧紧套住了两人的手。
肌肤相贴,陆祈宁猛地颤了一下,使劲抽回手,许是她使劲太大,只听“啪嗒”一声,佛珠线断了,“啪啪啪啪……”佛珠落了一地。
陆祈宁吓住了,赶忙矮身去捡佛珠,冷声道:“你还不出去!”
陆观棋不动,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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