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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冷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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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期待你来(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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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迦其实没想过自己杀青这天会是这场戏。

    剧组的通告单一周出一次, 她的最后一场本来是在车站。

    阮听去北海出差,返程当日,孔偲带着媛媛在人满为患的出站口等候, 显示屏滚动着车次到达的信息, 一大一小都被路边的糖炒栗子勾走了魂。

    从绿皮火车上下来的女人系着一条红色围巾,长发也陷在里面, 隔着人海望向那两道背对她的身影, 脸上堆满了无奈的笑。

    萧瑟的晚秋,车站广场的银杏叶落了满地,阮听缀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走出去,烤红薯的味道愈渐浓郁,糖炒栗子随着铁铲的翻动在铁锅里发出清脆诱人的爆皮声……

    老板吆喝着叫卖,说美女要不要尝一下, 手上动作不停, 在饼干盒里找零。孔偲愣愣地抱着牛皮纸袋回头, 嘴角有道吃栗子吃出来的焦黑痕迹,她眨眨眼睛, 这才想起自己来这一趟是干嘛的。

    “馋猫, 我以前比不过卤鸭, 现在比不过栗子。”阮听应了媛媛喊的一声妈妈,任由女儿黏黏糊糊地缠到身上。

    她伸手,轻轻替女孩擦去, 收回时有意碰过孔偲唇角,两人的视线因这一瞬触碰而交汇, 缠绵万千, 都笑了。

    破旧钟楼的时钟循着时间的脚步慢行, 逃离被谎言与暴力充斥的家以来, 阮听去过无数个或大或小车站,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她不知疲倦,也不曾有过留恋。

    这天在崇乡,路灯底下细密的雨连成丝线,她与孔偲一人走在一边,牵着蹦蹦跳跳的媛媛,被框在地上的影子很有一家人的氛围。

    阮听没想到的是变数来得那么快。

    她为此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与懊悔,整个后半生都在对自己的怨恨中度过。

    为什么当初会因为对媛媛感到愧疚,又觉得孩子小不懂事而得过且过,隐瞒婚姻的裂痕,隐瞒丈夫的不忠,隐瞒她迟来的两心相赴。

    苟嘉勋之所以得知阮听的行踪,是媛媛有天深夜太想念爸爸,趁着妈妈去了孔偲姐姐家里,悄悄溜去了小卖部,那里有电话可以用。

    开店的夫妻俩能在麻将桌上待一宿,小女孩经常跟着理发店模样标致的洗头妹过来买零食,电话费也要不了几个钱,姓陈的老板赶上胡牌就大大方方地答应了。

    明线的第三者是孔偲,电影备案,梗概里明明白白的线索,她介入了一段濒临破裂的婚姻。

    至于农斯卿真正想表达的第三者……

    “是媛媛。”农斯卿说,“也很明显吧,只是你们不敢这么猜。”

    是在第三次的剧本研讨会上,她喝了口提神醒脑的浓茶,低头时眼皮垂下,遮住了一半的眼神,情绪也变得不明。

    编剧霍高远是她合作多年的伙伴了,事实上剧本定稿是另一个名字,电影名为《第三者》是农斯卿的意见。

    “虽然媛媛是蒙昧无知的孩子,但你不可否认,她的存在导致了阮听与孔偲关系的失衡,甚至这段关系最终遗憾地走向了阴阳相隔的结局。”

    农斯卿的目光落在前方,却似乎并未聚焦:“如果没有她,阮听离婚会不会更顺利一点呢?如果没有她,阮听会不会更无畏一些?那个年代,我是说比故事里还要更早的那个年代……”

    她顿了顿,想到如今的情况也相差无几,便失笑改口:“现在也一样,比起男人,女人还是更容易被家庭被孩子牵绊,某某的妻子,某某的母亲,好像整个社会习惯这么去称呼一个婚后的女人,却忘了她也有自己的名姓。”

    “说回电影。”气氛被带得凝重,场内不乏男性流露不认同神色,农斯卿笑了一声,不再深入,“同性题材我不是第一次导了,第一部作品跟最后一部作品都停在这里。”

    座位席上有专人记录发言,镜头也对准了农斯卿。

    四五十岁的女导演目光淡然随和,她双手交握,长吁一口气:“同性婚姻的方案通过不代表偏见就消失了,我想借这部电影再为所有的同性伴侣发声,尤其是总会在社会上失声的女性同性伴侣。”

    “大家有没有想过,我们每个人的性向也许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就不断在被规训,男孩要勇敢冒险胆大,女孩要温柔细心顾家,男孩女孩生来互补,就应该互相吸引,顺理成章地结婚生子。”

    “如果抛去所有的‘应该’,退回到最本质,或许我们想要相伴一生的对方仅仅是一个人而已,无关性别。”

    主创人员分坐在会议长桌的两侧,坐得大大咧咧,没那么严肃,刘海戴着卷发夹就来了的也有,桌上还放着谢迎年请客喝的奶茶。

    前两次研讨会不是这样的氛围,也不知道是不是收尾的缘故,农斯卿这番发言颇有深意,也确确实实发人深省,即便有的人不认可,碍于导演面子也不会当场反驳。

    钟迦跟谢迎年坐在一起,不过从头到尾都没什么交流。

    导致统筹将新的通告单递过来的时候大气也不敢喘,不明白这俩人是怎么了,之前主创群里还时不时起哄来着。

    “农导的意思是补几个之前的片段,她不太满意。”

    钟迦心不在焉地应了,直到散会,谢迎年走了出去,她才端起眼前的奶茶,闷闷地喝了几口。

    突生变故之前,阮听和孔偲在医院厕所狭窄的隔间温存,偌大世界好像只剩这点空间收容她们,窗外月光皎洁,树影婆娑,风也轻柔,嗅不到一丝一毫狂风暴雨的信号。

    意外与明天谁会更早到来,哪说得准。

    医院是在棚内搭的景,很像那么回事,2000年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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