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达通缉令,最好赶在那之前到公安局报案+自首,这样能占据主动性。”
“好。”
两人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谢清瑰连放在宿舍的行李都来不及拿,只能连夜跟着沈季屿的车赶回筠城。
这大概是她过得最诡异又颠沛流离的一个新年了。
从徕镇开车回筠城市里的路程大概有八个小时,足够睡一个整觉,车内的空间也很宽阔舒适。
可无论是谢清瑰还是沈季屿,都没有半分的困意。
女人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窗,看着外面的是不是掠过的一盏路灯,心里和明镜一样。
谢清瑰之所以清醒,是因为这些接踵而来的事件心焦。
可沈季屿不是,他丝毫不担心自己接下来会不会承担上刑事责任,满心满眼全是兴奋。
看着日思夜想了半年的女人近在咫尺,身上那独特的香气馥郁在车后座,他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细胞都在争先恐后地跳动,血液高山流水。
沈季屿修长的喉结微微滚动,在沉默了将近一个小时后,终于没话找话地主动开口:“清清,你不睡一会儿?”
最好是睡一下。
等她睡着了,睡熟了,或许他可以偷亲一下。
沈季屿浮想联翩,也不顾他问完了这句话后半天也没有得到回应。
谢清瑰根本就懒得理他,即便两个人一起坐在车后座,她的眼镜也始终看向窗外。
但她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也知道有些事不是装聋作哑就能搪塞过去的。
自己现在不理他,那他们到了警察局就会更加被动——即便心不甘情不愿,但莫名其妙的,她还是和沈季屿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与其到时候被动,还不如事先交涉一下。
谢清瑰抿了抿唇,终于开口,声音冷冷淡淡:“你打算怎么办?”
女人突然的回应还让沈季屿愣了一下,然后才连忙回答:“你是说那傻逼的事情?”
他口中的傻逼指的是谁,谢清瑰自然明白,因为他根本懒得叫窦安的名字。
她轻轻‘嗯’了一声。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沈季屿笑了笑,诚实的开口:“我也没有免死金牌,把人打伤了,对方不和解那就走法律程序呗。”
谢清瑰万万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回答,有些诧异地侧头看过去。
男人漆黑的眼睛里蕴着一丝笑意,见她看过来,立刻就见缝插针地问:“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是个遵纪守法的良民了?”
谢清瑰一愣,片刻后冷冷地嗤笑。
“你如果是良民,”她不客气地说:“世界上就没有坏人了。”
时隔半年,她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浑身是刺,没有松动。
沈季屿忍不住的有些失望,可失望同时又有点开心。
毕竟这是他熟悉的谢清瑰,只要能见到鲜活的谢清瑰,怎么样都是好的。
“嗯,你说的对。”沈季屿大方地笑了笑,坦诚道:“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但我真的也没有免死金牌啊。”
“你…”谢清瑰忍着骂人的冲动,咬牙问:“你打人之前,就没有想过后果么?”
“怎么?”沈季屿眼睛一亮:“你是担心我么?担心我被判刑?”
如果是这样,那他进去蹲个几年也算牢得其所了。
“我担心你个鬼。”只是谢清瑰冷冷的回答却让他失望:“你会不会判刑和我无关,我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和你扯上关系而已。”
假如沈季屿这次不是帮她打人才惹上的麻烦,那他就算此刻已经进去了,对谢清瑰而言都毫无关系。
但一旦和自己有关联,怎么也做不到心如止水。
沈季屿早已经料到她的回答,可此刻真实地听到,还是有些失望。
“放心,虽然改变不了法律的规章制度,但总有些门路可走。”他苦笑着弯了下唇角,也不再逗她,认真回答:“例如,这种案子是可以和解的。”
“和解?”谢清瑰皱了皱眉:“窦安两条腿都断了,怎么可能和你和解?”
“他会的。”沈季屿笑笑,回答的很简略:“只要有利可图。”
这世界上的大多爱恨嗔痴,始终都抵不过‘利益’这两个字的诱惑。
只要有利可图,英雄骨头都能软下来,又何况窦安一个本来就是坏胚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