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她留在自己身边。
沈季屿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太多,因为他明白谢清瑰是个聪明人,会懂他的意思的。
而女人也的确懂。
一片死寂中,沈季屿神经在极度绷紧的状态下听到她笑了一声,又轻又凉,像是在他心上扎一样。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清瑰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轻声问:“沈季屿,我骂你一句卑鄙,你不会反驳吧?”
沈季屿苦笑了声:“不会。”
他确实卑鄙,但并不后悔。
毕竟他在她心里本就不是正人君子,而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此刻装作洒脱地让她走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恶劣到底,用手段把人留下。
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
或许再相处一阵子,谢清瑰会回心转意也说不定。
只是到这个时候,沈季屿自始至终都没意识到,他一直在以己度人。
如果他意识到了,他就会明白谢清瑰不是他,道德底线没那么低,也不会轻易说原谅。
但此刻,谢清瑰妥协了。
“好。”她轻轻点头,面色平静,唯有眼圈红了些:“你想让我怎么做?”
沈季屿看着她的神色,心里像是被碾过一样,几乎成泥成尘。
“我…我就想我们和之前一样。”他声音同样有些颤:“住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他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其实当真想和谢清瑰成个家。
“和之前一样?”谢清瑰看着他,有些讥诮地一笑:“你是说这样么?”
说罢,她站起身来。
女人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的衬衫裙,她微微抬起手,一颗一颗地解扣子,很快她瓷白清透的大片肌肤都暴露在空气里。
室内是恒温,一年四季都不会冷,可此刻,谢清瑰的身子却在微微地颤。
沈季屿瞳色渐深,忍无可忍地攥住她解扣子的手腕,制止她的动作:“你这是在干什么?”
“何必要明知故问呢?”谢清瑰笑笑:“你非要我留下来,不就是想做这种事么?”
无论是高中时,还是重逢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和交集始终和‘性’这个字紧紧联系在一起。
谢清瑰曾经觉得自己是个正常女人,有生理需求很正常,所以她从未觉得自己和沈季屿的□□接触有什么不对。
可她现在后悔了,如果不是她贪欲,尝到甜头了任由他予取予求,她和沈季屿也不会发展成恋人的关系。
出来混,总归是要还的。
此刻就算是和沈季屿做了,谢清瑰也觉得是一种报应,或者是对她的一种惩罚。
让她长记性,惹谁都不要惹到他这样的人。
可沈季屿却觉得谢清瑰嘴唇里吐出来的字字句句都刺耳极了。
“我是想跟你和好,恢复到正常关系,不是把你当做泄欲工具。”他冷笑一声,甩下她的手:“只有狗才会随时随地发情。”
他又不是。
“你当然不是狗。”谢清瑰也认同他的话,冷冷笑道:“狗是最忠实的动物。”
而沈季屿,全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和‘忠诚’沾得上边。
谢清瑰嘴巴毒起来几乎每一句话都能把人气死,沈季屿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起,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全当没听见她的话,转身走去洗手间带上胶皮手套,拿着打扫房间的工具出来,轻声道:“你先回房间休息吧,我收拾一下屋子。”
一副全然要当做无事发生,渴求着‘过正常日子’的模样,是显得那么掩耳盗铃。
男人显然不会做家务,拿着扫帚扫了几下地,全是生疏笨拙的动作。
但就是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偏偏掌握着别人的命脉,轻而易举地操控着普通人的喜怒哀乐。
可见权利真的是件迷人的东西。
谢清瑰冷冷地看了会儿,转身进了卧室。
因为谢槐的原因,她不能一走了之,能做到的也只是不会给沈季屿一个好脸色。
呆呆地坐在床上,女人纤细的指尖一片冰凉。
谢清瑰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才意识到和沈季屿这样的公子哥‘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竟然只能等他烦了,倦了,厌倦自己,放过自己。
可她明明才是那个从头到尾被瞒在鼓里,一无所知的受害者,真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