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年恍惚中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是、是么?”他勉强笑了笑,眼神空洞,无意识地问:“他是做什么的?”
谢清瑰却没有继续回答了。
冯嘉年等了半晌什么都没等到,回过神来只看到女人渐渐走远的纤细背影,才猛然间回过神。
他现在连她的朋友都算不上,自然没有资格去探寻那些,是他逾越了。
可好不容易重新遇到谢清瑰,就这么放弃的话,他又实在不甘心。
冯嘉年咬了咬牙,迈开长腿追了上去。
“清清。”他挡在她的面前,一脸正色:“我能重新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么?”
“你别误会,只是…我家里长辈生病住院,我想询问你一些医院相关的知识。”
因为遛狗中途出了冯嘉年这个岔子的缘故,谢清瑰牵着菱角回去的时间稍稍晚了些。
没赶上家里的包饺子活动,又被陆娴抓住阴阳怪气了一通。
“表姐,你怎么取个狗那么慢啊,也不帮着包饺子。”她撇了撇嘴:“就等着吃现成的么?”
因为刚刚的‘正式工作’言论,到现在陆娴这心里还憋着气呢,就想找机会刺回来。
谢清瑰没理她,兀自走去洗手想要帮忙。
倒是姥姥像是被这群人吵得烦了,皱眉斥了陆娴一句:“能不能少说两句?就你话多,和苍蝇似的嗡嗡嗡。”
陆娴哼了声,也不说了。
但这暗流涌动的唇枪舌剑是梁家的老一套了,她并不会因为短暂的偃旗息鼓就彻底老实。
吃年夜饭的时候,找到机会还是挑事儿。
“表姐。”陆娴歪了歪头,佯装天真的模样:“你怎么不把你男朋友带来啊,给姥爷姥姥看看。”
“刚处不久。”谢清瑰咬着饺子,淡淡道。
“不久是多久啊?”她咬唇笑着:“也不用等个三五年再带来吧,谁知道那时候还有没有呢?表姐,你这几年也处了不少个对象,到最后不还是……”
“行了!”坐在主位的梁震突然暴怒,一下子把碗摔在桌上:“还能不能吃饭了?!逼逼叨叨个没完没了!”
整个客厅都因为他的怒火陷入寂静,陆娴更是吓得直哆嗦。
可下一秒,她就能委屈得不行——
“姥爷,您怎么这样啊?”陆娴眼睛里憋出几抹泪花,呜咽道:“我们在这边天天陪着您和姥姥,结果您因为这一年回家一次的来吼我!”
梁震气得说不出话,怒目圆睁地瞪着他,直捂心口。
“行了。”梁玉珍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连忙拉了拉陆娴:“算了,少说两句。”
“干嘛要少说啊!”陆娴却是被家里骄纵惯了的,一向无法无天,再加上对谢清瑰积怨已久,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指着她冷笑:“你们都说她是狐狸精,扫把星,人来了就不敢说了?怎么我骂两句就骂不得……”
话音未落,陆娴说到一半的音调就被‘啪’的一声打断。
谢清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干脆利落地给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像是按下暂停键,把一切乱糟糟的声音都给弄得静止了。
“我不想和你说话不是因为我怕你,是因为我不想和你这种庸俗没见识,同时满口胡言乱语的恶心亲戚交流,多说一句,都感觉把自己拉低了一个层次。”
谢清瑰盯着陆娴惊慌的双眼,唇角冷冷地抬了抬:“但这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随便骂人,肆意造谣,陆娴,我只是懒得理你,并不是不会反击,懂么?”
“你如果再敢胡说八道,就不只是一个巴掌这么简单了。”
说完,谢清瑰立刻一手拉着惊呆了的梁敏菁,另外一只手拉着狗离开这人凑成一堆氛围也并不温暖的鸽子笼,直直地向外走去。
“谢清瑰!”陆娴回神,盯着她的背影尖叫起来:“你不许走!你打了我凭什么走!”
说着,她不顾其他人的阻拦就立刻追了出去。
只是谢清瑰走得更快,已经推开了院子的大门。
太平胡同里有些黑,且窄巷没有路灯,离开明亮的院子骤然切换到昏暗的场景,眼睛还有点不适应,以至于让她差点撞到人。
但鼻尖嗅到一股松木香的古龙水味道,谢清瑰就立刻反应过来她不是撞到人。
是眼前的人不请自来。
“你,”谢清瑰讶异地抬头,看着沈季屿近在咫尺的俊颜,眨了眨眼:“你怎么来了?”
她只是和他提了一嘴自己今天在太平胡同这边吃饭,结果他就根据定位找过来了?
“这不是想见你么。”沈季屿撇了撇嘴,很有些嫌弃的模样:“这路弯弯绕绕的真难开,幸亏我车技好。”
……
要不是谢清瑰看到他说完最后那几个字时意味深长的眼神,还真信了他没打黄腔了。
哭笑不得地推了他一下,她刚要说话,身后就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谢清瑰!你给我站住!你这个贱人打了人之后就想这么走啊?!”
“什么玩意儿?”沈季屿皱了皱眉,立刻拉着谢清瑰的手腕把她护在身后,眼神轻蔑地看向刚刚冲出来的陆娴:“这哪儿来的疯婆子?”
谢清瑰绷不住的‘扑哧’笑出声,她微微踮脚从男人身后探头,看戏一样地看着这副场景。
陆娴愣了一下:“你是谁?”
“你配问我的名字么?”沈季屿冷笑一声,眼皮子都懒得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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