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以织布作为主要营生,两人还是在村中买过几块田的。
大郎便把能赚钱营生的蚕房、菜园乃至农田都让给了姚九娘一家,只求姚九娘一家若是见了薇娘,把薇娘留下,最好能找人通知他一下。没法通知他也没关系,他会定期回到姚溪村里看看。
姚九娘本就心中有愧,被大郎如此拜托,哪里好意思顺水推舟地贪下大郎与薇娘家的营生?她只说自己愿意帮大郎和薇娘顾着小院,等大郎薇娘回来,一切都还是他们的。
“我若找到薇娘,我们回来便不走了。”
大郎的言下之意姚九娘明白。她心知劝不住大郎,也不再劝,只催大郎吃饭:“快吃饭吧!饭菜凉了会伤胃。”
“多谢九娘子。”
大郎果然依言动筷。
与姚九娘一起带着饭菜到隔壁来的春凤则是自顾自地坐到大郎身旁的座椅上,捧着脸瞧着大郎。
风-尘仆仆的大郎还没来得及沐浴,春凤却是看他看得眼都不眨。姚九娘心中皱眉,拉起春凤便与大郎告辞。
“大郎,我们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娘!”
春凤叫了回去,却被姚九娘狠狠一瞪,低下头去委委屈屈地抿住了唇。
大郎浑然不觉母女两个的眉眼官司,只当春凤还是那个爱吃糖糕、只有一丁点儿大的小丫头,笑道:“春凤可是还等着手信?手信就在我的背篓里,你自己去拿就好。”
听到大郎给自己带了手信,自觉被人重视的春凤心中雀跃。她含嗔似怨、充满甜蜜地睨了大郎一眼,应了一声:“诶!”又朝着姚九娘露出个胜利的笑容。
姚九娘口中泛苦,心头更疼。
春凤果然在大郎的背篓中找到了用荷叶还有油纸包裹了好几层的糖糕。拎着糖糕回家的春凤也不吃那糖糕,整夜看着那糖糕痴痴笑。他爹见状满脸担心地去看姚九娘,而姚九娘只是摇头。
为什么就放不下呢?为什么还放不下呢?
十二年了,她那愚蠢的小女儿怎么还做着无法清醒的梦呢?她以为只要她等,她就可以等到大郎死了找回薇娘的心,取而代之地站到大郎的身旁吗?
大郎也是,难道他以为他花了十二年都找不到的薇娘,事到如今还会重新出现吗?
真是太无稽了。
雨下个不停,天上那厚重的乌云半点不见要散开的样子,哪怕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辰了,周围还是阴沉沉的。
姚九娘撑了把纸伞,拎着食盒去了旁边小院。
小院外头那已经有些腐朽的木栅栏已经被人修好了,大郎的手艺还是那样好,好得令人赞叹。
姚九娘推开小院栅栏,走到屋子前头,敲了敲木门。
“大郎,是我,九娘子。”
“九娘子怎么来了?”
来应门的大郎手上还湿着。姚九娘一眼就看到他身后被他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屋子。
十二年来,大郎每次回到村子里就只做两件事,一是看看薇娘回来了没有,二就是把这个薇娘也住过的家打扫干净,让薇娘不管什么时候回来,总有个下脚的地方。
姚九娘鼻子一酸,喉咙里就跟塞了团棉花似的难受。她强忍着自己的情绪,挤出个笑:“这不我想大郎应该还没吃饭,给你送些饭食过来。”
“这可真是多谢九娘子了。昨日的食器我都还没给你送还回去,对不住。”
“哪有的事。大家乡亲邻里的,这么点小事,何用言谢?”
嘴上这么说着,姚九娘心中想的却是如果大郎真觉得她于他有恩便好了。
姚九娘慢吞吞地把食盒递给大郎,大郎见她半晌没有离去,也反应了过来。
“九娘子这是有事与我详谈?”
举棋不定,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张这个口的姚九娘总算下定了决心。
她重重颔首:“……是。”
“大郎,你想过再结一门亲事吗?”
大郎的表情是错愕的。但错愕很快就褪-去,余下的只有波澜不兴。
“九娘子,你也知道我有薇娘了。”
薇娘、薇娘、薇娘,她当然知道他有薇娘了,他满脑子只想着薇娘!
“我知道我知道……可大郎,薇娘已经离开十二载了呀。”
“她若只是闹个别扭,早应该回来了。她若是想让你找到,你也不会十二载都找不到她!”
大郎双目沉沉,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如乌云般翻滚。
姚九娘却是停不下自己的嘴巴。
十几年的交情,她很清楚大郎的个性,她心知这是自己唯一、也是最后能说服大郎的机会——大郎是不会给她第二次机会让她说这些东西的。
“我家春凤不好吗?她爱了你十二年、整整十二年!倘若你对她有什么不满,只要对她说就是,我相信她会改的!为了你而改!”
“……”
大郎更加沉默了。
姚九娘泪意更甚,她朝前一步,直接就弯下了膝盖:“求求你成全我家春凤吧!”
姚九娘的膝盖没能落地。是大郎扶住了她。
泪水泉涌而出,姚九娘用力反抓住大郎的胳膊,痛苦道:“她等了你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呀!咱们姚溪村的女儿再是晚婚也万万没有十八岁还未许亲的女子!你难道真没有发现春凤是在为谁守身吗!?”
大郎不答,姚九娘便吼了出来:“薇娘有我家春凤这么爱你吗!?薇娘有我家春凤这样忠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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