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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Mister Lincoln(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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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底,二审开庭。

    裴雁来只去了一次公安厅。我不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但在庭上,执法人员自述在案件侦查期间对李阳鸣进行了刑讯逼供等违法审讯手段。控李阳鸣强奸致王某某死亡一案证据不足、事实不清,故二审法院改判李阳鸣无罪,当庭释放。

    下午五点一刻,我和裴雁来从法院侧门离开,数家媒体已然蜂拥。

    我想跟着,他却把钥匙扔给我。

    旁边有人,他格外客气,甚至垂眼笑了笑:“拿着吧,开车回所里。”

    新区的法院人迹罕至,不方便打车。他被媒体堵截,事关律所脸面,不得不应付,心情势必不好,到时候想金蝉脱壳都求救无门。

    于是我好心把钥匙塞回他大衣口袋,肾上腺素还没下头,还敢胆大妄为嘱咐一句“慈悲为怀,阿弥陀佛”,随后才飞快转身跑脱。

    得意是得意,但到底没敢回头看他的表情。

    徒步一点四公里外是七号线地铁始发站,赶到时刚好车门大开。

    我拎着公文包钻进去,很快门又合上。

    玻璃上映出另外一个林小山。

    我很少打量自己。

    西装革履外套牛仔蓝棉夹克,领带打得规整,手里拎着电脑包。看着很疲惫,双眼皮褶皱这时候很深,但应该还是帅的。

    生长简直是史上最诡秘的把戏。原来朝着枯枝残叶发展的后进生,还真能长成衣冠楚楚的合格社畜。

    我抓着杆站,晃神的功夫,身边空着的三个座位有人坐下,刚好挤满。

    “……真他妈不愧是传说中的裴学长,太牛b了。”

    “不说专业水平,就这脸,帅得也太离谱了吧……”

    议论声传进耳朵的瞬间,我就意识到他们话题的中心是我们今天风光无限的裴律。

    我状似无意扫过一眼。

    是两女一男,也穿着正装,看脸应该还是大学生。

    ……

    “那是大名鼎鼎的宋检吧。在裴的手底下才过了两回合,脸都黑了。”

    “唉,真是时不我予啊。要能早生几年,说不准还能在图书馆偶遇几回裴律,亏大发了。”

    “你停一停。我可听说他大一下学期就转学去北美了,白日梦少做。”

    “哎,对了,你们论文进度怎么样?图书馆最近都抢不到位置……”

    ……

    我记起燕大校方确实安排了几名大四学生旁听,这几位大概就是裴雁来的学弟学妹。只是庭审冗长又无聊,没想到他们还能叽叽喳喳不停,兴奋得像是刚追完星。

    嘴皮子利落,眼睛很亮。说话风格和我上学那会儿百校辩论认识的燕大辩手们风格很相近,连闲聊都“夹枪带棒”。

    他们的话题渐渐绕远,我却被困在原地止步不前。

    说实话,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裴雁来上庭。

    曾经我并不认为法律这行当很适合这个人。尽管律师不同于检察官这样的国家公诉人,需要严苛地把正义与公理刻在脑门上。但只要是法律人,心里就需要有一杆秤。

    裴雁来的内心世界坚固而牢不可破。从外部看,他确实是完整而多维的统一体,但从内部看,会与普世的价值观差异鲜明。

    他是全然自洽的反派。长于表演,对人情投以冷眼,少年期暴力倾向明显。

    他心里没有秤。

    可他确实也成为了一名很好律师。

    把控节奏,直切要害,进退为谋,张弛有度。

    到了该换乘的站点,我松松领带下车,不合时宜地冒出头昏脑热的想法。

    ……我想和法庭上的裴雁来做暧。

    地铁载着偶遇的年轻人从身后呼啸而过。我想我真是糟糕的大人。

    在工位上把扫尾工作结束,抬头已经八点十分,裴雁来没有回来。

    办公室里只剩谢弈和我。

    他身材中等,三十出头就已经有了一大块肚腩,眯着眼伸懒腰,像只橘猫。

    “山,海底捞走起吗?朋友圈集六十六赞打六六折。”

    我心道我微信里活人满打满算都没有六十六个。

    “算了。”我朝里间办公室的方向扫了一眼:“最近太累了,我想休息。”

    谢弈咂摸嘴,点头:“也是。我明早还要带新人,他奶奶的。现在的实习生可都是祖宗。”

    他收了东西要走,我从善如流地坐着没动:“你先走。还有个文件要签字,我等裴律回来。”

    谢弈听完这话却显得意外:“你没看工作群吗?裴律说他今晚不回所了,要和宋检王院他们聚餐,明早给他就行。”他顿了顿,神色艳羡:“啊,听说那几位……饭后节目玩儿得可花着呢。”

    我怔了两秒,随后胃叽里咕噜响起来,脸色应该不好看。

    文件一搁,我拎起外套,点开x众点评:“……走吧。去中湾还是建峰路那家?”

    谢弈没反应过来:“……啊?”

    海底捞店员通情达理,明明是两人桌,只有谢弈一个人凑集了六十六赞也给打了折。

    A完,人均一百二,细想还是贵,早知道不要莴苣和娃娃菜……也不知道开酒点公主的钱够买多少份脆笋尖。

    出了店门他说要送我,我不想麻烦谁,就推辞说一东一西,实在不顺路。

    他拗不过,看我上了出租才去开车。

    你看,人就是这样,坏的多,好的也多,所以千斤痛苦压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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