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归抱怨, 但玩家的“阵营变动”,其实没有太大的影响。
一,米修已经用真言符查出了一堆和地下交易有关的教廷人员, 这批人会被列入前线人员的名单中,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二,没办法真正变成小动物的玩家充其量只能伪装成半兽人前去投奔,兽人族不会把他们真正纳入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中。
换言之, 不管在哪个地方, 玩家都没什么机会参与最前线的直接战斗。
毕竟, 在米修决定实施戚晓的计划时,这场纷争的性质, 就从“教廷和兽人的矛盾”转变成了“教廷揪出叛徒、送上门让兽人出气、两边合力消灭影响友谊的混乱因素”。
所以, 即使真正站在战场上, 戚晓也没有什么类似紧张的情绪。
她只是嘀嘀咕咕地用神识扫视着周围的情况, 及时拨弄琴弦,把即将相遇的、没犯错的两方分开。
宋惊棠被她分享了视野,见缝插针地往伤员身上丢治疗术。
当然, 仅限毛绒绒和好人。
如果有人能注意到这边的魔法波动, 一定会被这里海潮般翻涌的魔力漩涡吓上一大跳。
年幼的黑龙盘旋在天空上,低沉的龙语自喉间涌出,压制住愈发躁动的魔法元素。
突然,龙黑金色的竖瞳往战场的最中央看去。
狐狸耳朵的兽人正在和拿着大剑的剑士对峙。
狐狸的头发是银白色的;
剑士的铠甲是银白色的。
那是——
“西塞罗和帕奇?”展开的神识微微一顿,精灵横抱起依旧在施放治疗术的牧师, “离得太远的话视野没办法共享,我带棠棠一起去看看情况。”
宋惊雪:?
他还没来得及阻拦, 精灵纤细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人潮中。
被丢下的可怜蛋妹控:“这算什么, 白菜带走了我家的白菜?”
他咕哝着擦拭自己的长剑, 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已经拉远距离的戚晓当然听不到这句小抱怨。
邬九坐在她的肩膀上,神色严肃:“还没有打起来,他们在对话阶段。”
“真是头疼,就算帕奇再自我,西塞罗直接上去对着他喊自己没干坏事,或者是直接用魔法把帕奇定住,把事情从头到尾解释一遍——聪明的狐狸明明能想出来各种高明的方法,为什么要拖到最后一天呢。”戚晓的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不,还有潜藏在深处的担忧。
邬九没有说话。
他默默掐了一个法诀。
风突然变大了。
呼啸的风如同无形的推手,将银白色的长袍吹向前方、将奔跑的精灵推往目的地。
他们来得还算及时。
西塞罗和帕奇还没有打起来。
虽然看双方的脸色,是和谈失败的样子。
被戚晓抱在怀里的宋惊棠轻“咦”一声:“大家好像都无意识地避开了这一带。”
戚晓:“西塞罗会法术,一两个扰乱视野和屏蔽感官的魔法叠加起来,就可以完美实现这样的‘屏障’。”
她瞥了眼呈带状的真空地带,目光又落在西塞罗手中的魔杖上,心跳微滞。
根据帕奇的描述,西塞罗的魔杖应该是和他手中大剑一样的材质——银白色的金属、导热性能很好。
有光明神信徒存在的地方,太阳也会更炽热一些,如果西塞罗依旧使用着那支金属魔杖,绝对不会是现在这种散发着寒意的样子。
看外观…更像是斯图亚特描绘出来的那个神器。
“冰雪挽歌。”
戚晓抬头仰望在上方盘旋的小黑龙,指尖微动。
小小的黑龙拍打着鳞翅,努力地靠近太阳,在地面上投下一片阴云般的影子。
符意成形。
隐匿符把他们藏入阴影中,精灵踩着影子慢慢靠近对话中的两人,目光沉静。
“静观其变,这边的魔力很紊乱,棠棠你可以继续放治疗术,不会被发现的。”
陷入分歧的半兽人和剑士自然没有余暇注意到这边的异常。
帕奇瞪视着全然陌生的友人:“你这段时间究竟去哪里了?”
他们已经失散了整整一年。
剑圣弟子在四年前外出游历,在第二年遇到了这只警惕心很强的狐狸,花费了一年时间才成为“真正的同伴”——可以和对方分享最后一点浆果、可以在冒险时毫无顾忌地交付后背、可以在冬天偷偷把手捂到他毛绒绒的尾巴里。
他们约定好了要做拯救世界的勇者,即使这个目标有点傻气,西塞罗还是答应了他。
“你是笨蛋吗?算了,如果你要当勇者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当勇者的同伴吧。不用出多大的力气,在勇者成功拯救世界后,可以躺赢躺吃躺喝的那种。”
——那时的西塞罗,坐在远离篝火的地方,神色冷淡,眼眸却很柔和。
“你是笨蛋吗?这种已经有答案的事情,再询问一遍,又有什么意义呢?你看到了吧,我和梅林待在一起,我是梅林的走狗。”
——现在的西塞罗,站在他的面前,神色冷淡,他的双眼被轻薄的绸缎缠着,声音嘶哑。
帕奇看着他身上脏兮兮的长袍,看着他手中紧握的魔杖,看着他脖颈上隐约露出的青紫痕迹。
骗子,蠢货,白痴。
他心中的怒火在不断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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