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西从学校赶回家, 又去了一趟墓园。
没能等到夏糖联系她,反而在她那栋独栋双层别墅外,那栋设计独特的双层别墅外, 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却又不是那么熟悉的女人。
那人愣愣地站在她家院门外, 安静又专注地打量着这栋建筑,穿着厚厚的大衣, 甚至还围着一条极为厚重带绒的彩虹格纹围巾,白皙的下巴藏在围巾下,不知是从很冷的地方回来, 还是即将去往很冷的地方。
总之, 这是一身极为不适合在南广的穿着。
裴慕西走到那人旁边, 透过她肩后飘荡在围巾上的几缕浅灰色挑染卷发, 以及有些熟悉的眉眼, 眯眼看了一会,终于将这人认了出来。
“虞沁酒?”她喊出了声。
明明裴慕西才应该是被吓到的那个人,但虞沁酒却被她吓了一跳,眸光慌慌张张地跃动着, 落在厚重围巾上的发梢一跳一跳。
和她对视几秒后, 眼底闪过几分疑惑和惊讶,
“西西?你怎么在这?”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裴慕西看她一眼,便在院门口按了密码, 回头看还愣在原地的虞沁酒,“你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准备上我家偷东西?”
虞沁酒微微瞪大眼睛, 有些不可置信,
“这是你家?”
裴慕西打开门走进去, 撑着门, 朝虞沁酒轻挑眉心,“看来你并不知道这里是我家。”
虞沁酒跟着她走了进来,好奇地在原地转了一圈,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似乎对她这栋房子的空间结构很感兴趣,听到她的话后才摇摇头,“不知道。”
裴慕西了然,“喝什么?”
虞沁酒慢条斯理地扬了扬下巴,“一杯辣椒水,谢谢。”
“什么?”裴慕西怀疑自己听错了,可她和脸色不改的虞沁酒对视一眼,又发觉这的确会是虞沁酒能说得出来的话。
初见虞沁酒,是在伦敦街边的某个酒馆,某个厚重的下雪天,应该是某个平安夜或者是圣诞节,总之酒馆里的节日气氛火热又浓烈,一群人手舞足蹈地玩着游戏。
当时虞沁酒不知喝了多少,疯来颠去地在人群里跳着蹦蹦跳跳的笨拙兔子舞,醉得站都站不起来,却抢了驻唱歌手的话筒,就着缱绻温柔的音乐,摇头晃脑地唱了一首跑调到听不出来的歌。她大概和酒馆老板是好朋友,因为闹到这样,老板也没出来赶她走。
发尾的浅灰色挑染发丝荡漾,被酒吧里变幻的光影摇曳着,是一种疯狂又热烈的美。
裴慕西纯用欣赏的角度看待虞沁酒,当时觉得这人奇怪,但也凭借这首跑调的歌,在茫茫肤色不一致的人群里,找到了来自同一个国家的虞沁酒。
她听醉得一塌糊涂的虞沁酒唱完了一整首曲子,才听出来,虞沁酒当时唱的那首歌是《轨迹》。
后来虞沁酒在酒馆熙攘的人群中,准确无比地找到了她,并吐到了她身上,吐完了又冲她无害地笑,笑完了又蹲在地上哭,仿佛纤细薄弱的生命力被这座陌生的城市冲撞得七零八落。
裴慕西没有在伦敦停留太久,便得到夏糖演奏会的消息,高烧近四十度的时候,是虞沁酒横冲直撞地开着车将她送到了机场。
上飞机之前,虞沁酒有点羡慕地和她说,希望她可以见到想见的人,希望她可以不用再离开自己喜欢的人和城市。
裴慕西当时头昏脑胀,并不知道自己这个状态到底能不能见到夏糖,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便什么也没说。
她和虞沁酒的交情不深,故事也并不多。
只说了一句,回国联系。
却没想到如今,虞沁酒真的回了国,并且和她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见了面。
基于这样萍水相逢的交情,裴慕西没有辣椒水给虞沁酒,所以她只是煮了一碗据说是魔鬼辣的泡面给虞沁酒。
许久没见过辣的虞沁酒吃得很开心,把厚重的围巾从颈下扯出来,脱了大衣,嘴都辣肿了,鼻涕横流,可也仍然是满足地抱着一碗泡面吃了个干净。
吃完后,虞沁酒指了指院子里停着的那辆露营车,“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那辆露营车?”
“对。”裴慕西点头,与同处于异国他乡的陌生人聊起自己的伤心事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因为聊完之后便知道终有一天会散,不会对彼此的故事耿耿于怀。
虞沁酒提出上去坐一坐。
裴慕西看了看空荡荡的手机,没拒绝,只是突然觉得这辆露营车莫名变成了她的会客工具。
虞沁酒没再穿大衣,和她一起坐上了露营车,浅灰色的发丝夹杂在黑色发丝里飘摇荡漾。
“你们这里真热。”虞沁酒发出感慨。
裴慕西拿着保温杯灌了一口凉茶,对虞沁酒的话表示认同,“连冬天都很热。”
“但你很喜欢这里。”虞沁酒一针见血。
裴慕西笑,“以前觉得这里冬天不下雪,挺遗憾的,但现在又觉得,其实不下雪,也挺好的。”
虞沁酒没有错过她手里拿着的小熊保温杯,满意地收回眼神,微微伸手,感受着车顶飘摇的风,“你现在的状态好像不错。”
“比以前好很多。”裴慕西说,又看突然垂眸变得有些落寞的虞沁酒,“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虞沁酒说着,朝她笑了笑,“昨天晚上我看到天气预报说,南梧市今天会迎来今年的第一场初雪,所以我订了今天凌晨一点的机票,才下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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