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颜琳琳拿出一本学校的信纸让小琪签名,对着她班上学生的名字,签了得有十来张,还给每个人写了不一样的寄语,秦西这才凑上来叭叭儿说话:“咱们小琪真的出道当明星去得了,哥儿几个能捧个国际巨星出来,你要是感兴趣,哥先找几部电影让你客串着,咱就玩儿玩儿,怎么样?”
宋斯琪听了直摇头,颜琳琳帮她回话:“得了吧,小琪哪有那功夫。”
陈东成也说:“那圈子净是乱七八糟的人,你少扯闲篇儿。”
宋斯琪抬头用下巴指指周绩文:“你给你二哥看看有戏约没有,他倒是想勇闯娱乐圈。”
“哟,还有这事儿!”
秦西找周绩文侃大山,郑闻泰坐到两位女士对面:“嫂子也给我签一张呗。”
宋斯琪好笑:“你给谁要?你身边还有我的粉丝呢?”
“就上回蜀州受伤那个小战士,你们回来之前去看他,一大群人他就记住你了。”
“他伤养得怎么样了?我知道他出院有段时间了,康复得还好吧?”
“差不多就转业了,回老家当警察,手伤得太重。”
宋斯琪记得他的名字,没问就签下了To某某:如果下雨天手腕疼,记得请医生开点膏药,亲测有效!我也是你的粉丝,小英雄!
郑闻泰接过:“小英雄,听着像小孩儿似的。”
“他本来就很小嘛。”
“行,赶明儿带给他。”
颜琳琳问他:“你之后什么打算?跟你陈哥干得了,他成天忙颠儿的,缺人得很。”
郑闻泰犯烟瘾,抓了把果子吃:“没想好呢,这两天,还得适应,一下听不着号子,心里空落落的。”
秦西那头儿开了麻将桌,哗哗声音一响起来,郑闻泰就蹿到桌边儿了:“今儿打通宵,我在部队里头遇不着麻将打得好的,四川哥们儿都打不赢我,还得是哥儿几个。”
“这桌子专为你买的,王府最贵的一张麻将桌儿。”
“好兄弟!”
宋斯琪和颜琳琳相视一笑,说好的空落落呢?他们打牌肯定还要叫人,宋斯琪和颜琳琳都不想在这儿待着,就结伴逛了会儿街,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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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暖,宋斯琪给自己和陆雨报了拳击班,是何竣筛选过的一家私人会员制拳击馆,有单独的教室和教练,陆雨第一次来上课的时候和小琪开玩笑:“果然,跟着琪姐有肉吃,小杰是没赶上好时候,换这会儿,不得鞍前马后了。”
宋斯琪累得不行,瘫坐在沙袋下面喘气儿:“他呀,就是差点运气。”
“我昨儿晚上做了个梦,莫名其妙的就梦见小杰妈妈了,她跟我说,小杰好好儿的没事,让我俩放心。”
“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从知道他出事儿,我就怕梦见他,他要是给我托梦,那指定是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你说我好好儿的怎么就梦见他妈妈,我都不记得阿姨长相了,他十有八九是真活着呢。”
“本来好好儿的,总归,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吧……都说人呐,贪生怕死,论起来咱们三个里头只有他是这样,要他走得最早,岂不是应了那句世事无常,艰难应付的死不了,营营求生的遭意外,什么狗屁道理。”
陆雨把手套解开又扣上,扣上又解开:“小琪,我以为你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快乐。”
“如果你说工作,是,但不全是,我有阵子在女子监狱做采访,里面判重刑的,十个有八个都是被逼无奈,有一个大姐,常年遭受家暴,他老公做生意失败,拉着全家一起烧炭自杀,中途大姐带着孩子逃出来,没有去救丈夫,结果被判了无期,无期啊,那些性侵强.暴女性的男人,三年,四年,凭什么?为什么?我当时觉得好绝望,可是我没有办法毁掉整个世界,我现在还是会有那种想法,如果我死掉了,就不用再看这个世界有肮脏多可笑……我很喜欢我的工作,但我情绪涌上来的时候,没有办法喜欢这个世界,见得越多,悲凉越多,无望越多,靠着那一点点喜欢,一点点希望,真的能撑一辈子吗?”
陆雨还是没有摘了手套,站起来开始复习教练教的几个动作,闪躲,移动,勾拳:“我大姐最近一直找我聊天,虽然不明着说,但显然是企图改变我的取向,我尝试和她沟通,发现即便她年纪不算很大,也觉得同性恋是一种病,还是可以治好那种,我说那你就把我当作不婚主义者吧,如果这样更容易接受。你知道她说什么嘛,她说无论我的取向是怎样的,一个生理意义上的男人就应该和一个生理意义上的女人结婚。先不说她的观念有多可笑,她明明才刚经历婚姻的不幸,为什么还希望我走进婚姻呢?我觉得我痛苦的根源,是我想拥抱这个世界,想热爱想憎恶,但我的亲人永远在说不,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但凡我有一点违逆,就会有无止尽的劝阻,威胁,逼迫……我和你说过吧,我的高考志愿,全被他们改了,没有一个是我自己原本填的。有时候我羡慕小杰,他可以随风走,随风落,我呢?”
“小雨,如果家人真的让你如此痛苦,放弃他们吧,我资助你出国念书怎么样?念商科,然后我去海外投资,请你帮我打理。”
陆雨知道她是认真的:“你爷爷到底给你留了多少钱?这么霍霍?”
“还挺多的,所以我认真跟你讲呢,你要是想逃,我赞助你,姐现在有点钱的。”
陆雨笑笑:“小琪,背负别人的人生,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会很累的,我逃不掉,从来不是钱的问题,只要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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