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琪醒来时,天黑着,室内没有开灯,她花了很长时间确认,自己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双目失明。
周绩文伏在床边睡着了,手挨着宋斯琪的手,她一动,周绩文就醒了过来,第一个动作是把她的手放平,确认针头有没有移位。
宋斯琪懵懵的,想歪头看他,还没看清,就被他温暖的手掌覆住双眼,能感觉到他按动床头的开关,屋里亮了起来。
“醒了?”
宋斯琪没力气点头,用力眨了眨眼睛,周绩文感觉到她的睫毛在动,笑了笑,慢慢挪开手掌,轻抚她的发顶,柔声道:“一会儿医生会过来查看你的情况,不要害怕。”
宋斯琪有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脑中闪过的都是妈妈还在时发生的那些不好的事,她不知道那些画面是记忆还是梦境,只觉得心口生疼,疼得想哭,哭到不能自已,越哭越凶。
周绩文以为她身体难受:“不舒服吗?医生马上就来了,是不是鼻管不舒服?小琪,哪里难受?可以说话吗?琪琪,琪琪你哪里难受,跟我说,跟我说。”
听到他唤自己琪琪,宋斯琪哭得更厉害,抽咽着说出了堵在心里得话:“周先生,我好难过,我想我妈妈,我真的好难过……”
周绩文吻着她的眼角:“做梦了吗?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在找妈妈。”
宋斯琪张了张嘴不知道从何说起,医生进来查看她的情况,周绩文起身站到一边,宋斯琪却不安地颤抖起来,眼睛只盯着周绩文,护士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立马不安地抬起身,看到周绩文才觉得安全,但她实在没什么力气,挣起来又跌回去,脑中一阵晕眩。
护士想按住她好让医生检查,手上用了点力气,周绩文觉得她粗鲁,立马冲回床边,挤开护士说:“你别动她,我自己来。”
周绩文过来之后,宋斯琪便静了下来,医生走后没多久就又睡着了。
周绩文和吴医生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也就是私立医院才会有这样年轻的院长,他医术学术都不错,又有理想抱负,更愿意被人称为医生,以至于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是院长。
只有周绩文这样知根知底的,他才会往院长办公室带,周绩文一天一夜没怎么休息,这会儿躺在沙发上,只觉得脑壳发疼,毫无睡意。
吴启德看他按着太阳穴,给他倒了杯水:“你今天吃药没?”
周绩文坐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灰色磨砂的小药盒,就着面前的温水吃了两粒。
吴启德看到觉得好笑:“立风终于说动你了?之前不是怕被人晓得,不肯随身带药吗?”
周绩文把盒子放进口袋又躺下:“这是我老婆给我准备的,能一样嘛。”
吴启德笑得更明显:“你结婚我都不知道,她好像不是你们圈子里的女孩儿,是外地姑娘吗?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没见她的父母?不敢通知?”
周绩文想起小琪说想妈妈的话,如鲠在喉:“父母……都不在了……”
吴医生一时语塞,转而说起她的身体情况:“这种药代谢速度非常快,目前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
周绩文当然知道:“我对GHB不是很了解,只知道长期使用会有难以戒断的问题,像我太太这样没有接触过类似药剂,一次中毒过深的,会不会有类似的后遗症,有没有并发症?”
“这类药对中枢神经的伤害快且狠,就目前的观察来看,周太太的焦虑症状比我以往接触过的患者要严重得多,刚才检查的时候你也看到了,你不能离开她的视线,而且她非常排斥陌生人的触碰,医生也不例外,我能保证她的生理机能不受损,但是她的精神状态,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恢复,我建议精神科的医生介入,介入时间和治疗方案可能还要继续观察。”
周绩文略想了一阵,抬手看了看表:“你找个精神科的医生和我谈吧,三点左右警察会过来,我走不开,如果要谈很久,尽量约晚上的时间。”
吴启德点头,心中已有合适的人选,翻开通讯录联系,又觉得有点不对劲,抬头看着他说:“我是你太太的主治医生,你不要把我当助理,颐指气使的,你态度不对。”
周绩文立马点头,抹了抹脸站起来:“那就麻烦您了,吴医生。”
“不睡会儿?”
“在这儿也睡不着,我不放心,还是下去吧。”
“也好,如果你不想请看护,就让她比较信赖的亲戚朋友来陪她说说话吧,或许对她情绪恢复有帮助。”
“嗯。”
周绩文想了又想,回病房的路上还是给陆雨打了个电话,陆雨和菲菲来得很快,听完周绩文讲述的经过,菲菲气得说不出话,她正恼火着,刚来没多久的警察寻过来催问:“请问宋小姐醒了吗?大概要等到什么时候?”
女警察问得还算客气,旁边的男警察有些不耐烦地看表。
周绩文皱了皱眉,菲菲也看到了男警察的表情,忍不住反问:“怎么着,没醒你们还要把她弄醒?”
“当然不是,就是想确认一下宋小姐的状态。”
“她是被下药,中毒了,生病了,还得时刻保持清醒回应你们这些当差的吗?她是被害人,不是嫌疑人,这点耐心没有,当什么警察!”
她话虽有点过,作为受害人家属立场倒是能理解,陆雨也是公职人员,多少能体谅一些,拉了拉菲菲,对两位警察说:“麻烦你们再等等,她一个小姑娘遇到这样糟心的事情,还请你们体谅。”
男警察盯着菲菲,皮笑肉不笑地说:“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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