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卓不与他们同行, 裴翊心里一空,却也明白不可强求,点了点头向姜宋二人道:“那我们就分三路, 二哥走官道, 三哥走水路,我走山路,一路寻过去, 若是抓住那小子便在驿亭留个消息,我们到时候直接在塞北见。”
只是他伤势未愈,走山路太颠簸, 宋三担忧他伤口崩开,便提出与他交换。裴翊倒是无所谓,正要点头同意, 姜二直接出声斥责宋三。
“将军要你如何你就如何,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难道你说的这些将军自己没有考量吗?”
裴翊:额……其实我真没想那么多。
他这样一说, 裴翊倒是不好说同意了——不然未免显得他确实思虑不周。
裴翊咳嗽一声, 说道:“那便依我的安排,二位哥哥且去吧, 我们塞北再见。”
这小侯爷还不知身在何方,姜宋二人也知道这事拖不得, 便齐齐向他道别离去。出了门口,走出好长一段路, 宋三才望了一眼身后,向姜二说道。
“二哥刚才怎么那样说话?将军那伤虽说已经大好了, 但终究没全好, 怎么能禁得起山路颠簸?”
姜二不耐烦:“他又不是个瓷娃娃, 要你天天把他供起来?他既然这样安排,就证明他觉得自己走山路没有大碍,你又何必当着外人的面打他的脸。”
宋三听了这话,老大不情愿道:“二哥这话说得不对,陆兄弟怎么能算外人呢?”
姜二无意义地笑了笑,淡淡说了句:“留不下的人,始终都是塞北的外人。”
而后姜二望向远处青烟渺渺,山脉重叠之处,喃喃自语道:“就按他的安排来吧,或许……还能再同行一段。”
姜宋二人走后,裴翊在房中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他们昨天才入住,他东西都没打开就去照顾陆卓,这房间根本就没睡过。
只是他不愿意面对要走的陆卓,便转身装作收拾包袱的忙碌模样,背对着陆卓说了句。
“我忙着收拾东西,你若要走便自行走吧,不用支会我。”
说完裴翊便听身后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然后是一阵风过,再转头时房中已经没了其他人影。
裴翊怅然若失地上前两步,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半晌幽幽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留不住。
收拾好东西,三人便启程上路,幸好裴翊昨日已经同青州知府道过别,今日倒不用再去辞行,三人一路骑马出了青州城,眼见沿途灾民遍地,三人心中好不唏嘘。
想这青州也是一大古城,今日遭此一劫,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到往日的繁华景象?
出城门时,裴翊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古朴的城门,想起在京城时皇帝对他说的话,眼前又浮现青州满街的灾民,不禁喟叹一声,满心不忍地扬鞭而去。
三人行到分岔路口便分手,姜二行官道,宋三去码头坐船,裴翊则往山路走去。分手前宋三还担心裴翊久不离开塞北,在山路上会迷路,担忧地多问了几句,被姜二和裴翊好一阵挤兑。
宋三真是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一赌气骑马跑了,留姜二和裴翊两人在后面失笑。
“三哥最近越发细心了。”裴翊望着宋三远去的背影,好笑道。
姜二摇头:“什么细心?不过是心虚罢了。当日要不是他鲁莽进攻,你何至于与那扎颜对上,受这样重的伤。”
听到扎颜的名字,裴翊抬手摸了摸肩上的伤,望着塞北方向,目光幽远而深长。
裴翊凛声道:“技不如人,该有此劫。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要让那扎颜连本带利地还给我。”
姜二知道他一定能做到。
姜二上前安抚地拍了拍裴翊的马,抬头满脸认真地向他说道:“将军一路小心。”
说完亦驾马离去,三人就此分手。裴翊行山道,沿途一路打听,都没有寻到穆晏的踪影,估计这小侯爷没有走山道,十有八九走的是官道,恐怕要被姜家二哥拿住,好生收拾一通。
想起姜二的手段,裴翊心里为穆晏捏了一把汗。
行过几个宿头,到山野寂静无人处,裴翊才发现天色已晚,再往前估计也没住宿的地方,只有不远处有个破旧的山神庙可以暂时歇脚,裴翊便下马提着长枪进了山神庙。
这庙宇不过四四方方一小间,破旧肮脏,四面墙壁都透风,冷风一吹门窗便吱呀作响,仿佛要裂开一般,想来是已经荒废许久。
看见这幅景象,裴翊不知怎么想起从前陆卓同自己说过,他在江湖上行走时,也常错过宿头,不过对江湖中人错过宿头也无关紧要,随意在旷野里找个地方睡上一晚,有漫天星辰为伴,照样写意风流。
若今夜有漫天星辰,此时此景,不正与往日陆卓在江湖上行走时相同?
裴翊低头笑了笑,拾了些枯枝干草点起个火堆,又用干草在火堆旁垒个歇息的地方,把包袱扔在上面躺了上去。
睡在脏兮兮的干草上,裴翊闭上眼眸,心道原来这样就是江湖。
寂静夜色中,只余风声在响。裴翊闭眸睡在火堆旁,似乎睡得很沉,火光忽明忽暗地映在他的脸上,莫名显得沉睡的他有些高深莫测。
山神庙有一双眼睛紧盯着他,见他在睡梦中翻了个身,露出心口位置,那人立即出手。
劲风袭来,裴翊手拿长枪翻身而起,打落飞来的暗器。
抬眼望去,庙中有一道黑影挥掌打散火堆,向他扑来。裴翊冷静出手,举枪向那人的咽喉刺去。那人一个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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