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寄纤和应念回来得早一点, 几人用完饭后,在院子里吹了会儿风, 就各自回了房间。
木楼梯间没有灯,踩上去吱吱呀呀,听着牙酸。祁宵月落在后面, 还没踏上楼梯,老婆婆突然喊了一声:“那个姓祁的小姑娘。”
祁宵月停住,转头看。灯光昏暗,外面冷风拍窗, 唯有一层处那个飘摇的吊灯冒着光, 飞虫覆在上面,扑闪着翅膀,在地板上落下一点细小的影子。
老婆婆的半张脸隐在阴影里, 微垂的眼盯着手里的算盘, 算珠碰着木头, 脆响不断。她嗬嗬地清嗓子,胸腔里像藏着个破风箱,喘气粗重。浑浊的瞳孔盯着位于楼梯口的女孩,眼白里尽是黄斑血丝。
祁宵月侧过一点身,手搭在扶手上, 目光淡漠地对上她的眼神:“有事?”
“嘿嘿, 没事。”老婆婆诡异地笑了声,血红的算珠压在满是皱纹的手下,不停用着指腹搓来搓去。
“你们晚上还会出去吗?”
“不出去。”祁宵月摇头, 微扬眉:“怎么了?”
“没什么。”老婆婆嘴角咧开,露出黄牙,语气阴森:“就是提醒一下你们,这宜陵山可是有猛兽出没的地界,山上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也不少,要想活命的话,入夜之后可不要出门。”
祁宵月内心槽留在这里才是不要命,面上却附和笑:“您说的是。”
“嗯,嗬嗬,去吧。”老婆婆满意地眯眯眼,重又低下头,去拨弄她的算盘。
寂静的空间里,唯有算珠声在响。
啪嗒啪嗒啪嗒
飞虫触着灯罩,蓦地涌出一缕烟,焦糊的尸体黏于其上,沉着暗红的灯光,宛若满目血色浸在眼瞳中。
祁宵月散漫地笑笑,嘴角带着些难以琢磨的戏谑之意,似乎不在意,又像在等好戏似的的神情。
继而她转身,上楼,没再理会。
进屋时夏寄纤正在玩手机,桌边丢着几块巧克力,还有乱七八糟的充电线耳机,闻声,她抬起头,嘴里鼓鼓囊囊地问:“那老怪物跟你说什么了?”
“咽下再说话。”祁宵月合门,上锁,提醒她一句,然后坐在夏寄纤对面,回答道:“没说什么,确认一下我们今晚是不是乖乖等着受死不乱跑。”
她跟曾静白回来之后就通过手机短信给两人说了情况,两个小姑娘反应倒没多激烈,应该是早有预料。
夏寄纤咽下巧克力,给祁宵月扔过去一块,问:“我们今晚就在这儿等死吗?”
“对。”
“没点计划?”
“要什么计划?一群七老八十的你还打不过?”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夏寄纤琢磨:“但总感觉没那么简单呢。”
祁宵月甩掉拖鞋,斜靠着床,屋内暖气足,她脱了棉外套,只余一件单薄的里衣,肩口有些大,又因她微斜着身,领口下滑,露出半边白皙的肩和细瘦精致的锁骨。
她摆弄着手机:“没事,你死不了,别担心这么多。”
“就凭你那战五渣的本事还是别给我下这种保证了。”夏寄纤撇嘴:“要是曾静白这样说我还能相信一下。”
“嗯嗯。”祁宵月埋首于手机,敷衍地应声,“没事,临死关头曾静白会带着你跑的。”
夏寄纤切了一声,也爬上床,倚着靠枕听音乐,不准备跟她搭话了。
祁宵月现在也没心思应付她,她正注视着屏幕上的微信界面,停顿了有半分钟,指尖点着最上方那个聊天框,内心绕来绕去,终于还是点开图片,把自己下午回来时拍的霞光发过去。
收信人,自然就是应三。
祁宵月并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拍照技术,对滤镜修图也不熟练,所幸景美,半山腰的白雪和着漫天红霞,纯洁又绮丽,完全扛得住死亡镜头。
而且对方也很给面子,几乎立刻就回了条“挺漂亮的,宜陵山?”
祁宵月刚敲上一个“对”字,顶头又突然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她手一滞,慢慢删除自己打的字,守着屏幕,等着。
不到两秒,应三来了条:“你抽烟了?”
这话莫名其妙的,祁宵月蹙蹙眉,眼神微有疑惑,她点开自己发过去的那张照片仔细看了看,才在角落里找到了一绺飘散着的烟雾,就细细微微的一柱,若不是眼尖,很容易忽视过去。
这烟雾,属于不小心入镜的曾静白。
想到这个名字,祁宵月心里就忽的有些梗,奇奇怪怪的,她下意识抚住胸口,却没察觉到其他的什么特殊感觉。
她回:“不是我。”
“是曾静白。”
应三没避讳这个名字,只“嗯”了声,没再追问。
两人之间的对话蓦地中断,祁宵月下意识捏了下指腹,想再说什么,搜刮了一番却发现无从开口,她只能干巴巴看着微信界面,任屏幕渐渐逐步变暗,最终熄屏。
她没再点开。
夏寄纤用余光瞥见,问:“现在洗洗睡吗?”
现在八九点钟了,冬日夜里黑得早,也黑得沉,她们没拉上那个令人膈应的红窗帘,只闭了窗,有淡淡的月辉洒进来,屋外风也大,有树枝不停在拍窗,乍一听还有些渗人,但两人均没在意。
祁宵月把手机放桌上,起身穿上拖鞋,往浴室走,声音有些难以察觉地颓:“早点睡吧,后半夜估计没得睡了。”
夏寄纤眼利,一瞬间发觉了她有些不对劲,调侃道:“怎么回事啊,这是跟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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