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寄纤失控, 连连退后好几步。
她撑着额,稍稍避开视线, 面上没慌,但眉拧着,刚才摸过墙壁的手攒起来, 背在身后,手腕微颤。
“这是溅上去的人血。”祁宵月后撤站住,对着墙壁指指,声音严肃:“颜色还没有特别暗沉, 应该也是近几天刚溅上去的。”
血色浸染, 大片的红刺剌剌地铺在惨白的墙壁上,四周围了一圈画框,画框里裱着的画也是红, 鲜艳得仿佛要灼眼, 诡异又恐怖。
祁宵月的目光顺着血迹的弧度从上往下移动, 触及到底,她凛声:“按照这个出血量,应该是死了人的。”
“人杀的?还是...鬼索命?”
“不知道,但这里没有阴魂的气息。”
祁宵月移开视线,边说边转身去铺床,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夏寄纤刚才还没震惊, 现在看她动作忽的目瞪口呆:“祁宵月你干嘛呢?”
“铺床啊没看见吗?”
“废话我能不知道你那是铺床吗?”
她抬手甩门,门砰地一声撞墙,隔绝了外部呜咽的风声, 夏寄纤跨过整块方地毯,伸手来抓祁宵月扬被子的手,压着嗓子:“现在还铺什么床啊,这地方肯定有鬼,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厚重的棉被波浪式的滚起,震出阵阵沉积的飞尘。硕大的红色牡丹花绣得精致,静静附在被罩最中央。
外面风起,木窗吱嘎作响,从窗缝里,又飘来刚才那神秘消失的孩子哭声,憋着气似的,有一阵没一阵,听着像隔了层膜,沉沉压在耳底。
祁宵月若无其事地摆枕头,铺被子,耳边有声,她全当没听见,只淡然说:“暗阵的事肯定跟这里有关联,进都进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
她还笑,颊边的酒窝浅浅,“何况我们还搭了大几千块钱在这儿呢,不住一晚,未免也太亏了吧。”
夏寄纤动作迟钝地伸着指头指天花板,又往窗那边示意:“这小孩哭你没听见?”
“听到了,我不聋。”祁宵月专心摆弄自己的床,一副万事不管的样子,“鬼哭罢了,怎么,你害怕啊?这种东西不应该见多了吗?”
“我看你是真的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就是因为当回事,所以才要揪出来到底是谁想取走我们的命。”
这话振振有词,夏寄纤嘶气,“我算是知道了,你跟曾静白才是一类人。”
“怎么说?”
“一样疯的不得了,脑回路太奇怪了。”
祁宵月弯眸:“我当你夸我了。”
夏寄纤呸一声,不情不愿地往后卸力,坐在自己床上,啧啧惊奇道:“你说应三看人这都是什么标准,审美那么诡异。”
这话不知道是拐着弯在夸还是骂,祁宵月眼垂眼,不搭理,夏寄纤往后仰身,眼睛对着天花板,头顶灯光直射入瞳孔,激出一点泪。
她突然想问:“你跟应三是什么关系?”
祁宵月斜睨她:“八卦啊?”
“就是好奇你和曾静白会成为什么关系。”夏寄纤呼气,看着浅薄一层水雾往上飘,她慢慢接后半句:“朋友或是情敌。”
“都不会。”
“嗯?”
“Just acquaintances.”
“唔。”夏寄纤挪着下巴,蓦地一笑,懒洋洋,整个人裹在长长的衣服里,只有小小一团,她哈着气:“那我就当是你”
“砰砰”有人敲门,她一卡,声音被截住,祁宵月只听到一个字“你”,她回头看,没问什么,先抬了抬下颔,示意:“去开门。”
夏寄纤听话起身。
门外是应念和曾静白,两人整顿得快,在门口杵着等人。
楼下,那个婆婆手脚更麻利,已经潦草地备好了饭,此刻正站在楼梯口往上张望,手里扬着锅铲,嘶哑着嗓子喊:“吃饭咯,赶紧下楼,磨磨蹭蹭的一会儿就凉了。”
那锅铲在她手里利得像把刀,夏寄纤看得膈应,先叫祁宵月下楼,她跟后方。
这点小地方没有单独餐厅,所幸还有个小后院,支着防水篷,摆着几张方形木桌。屋里气息太憋闷了,几人选择在外面吃,宁愿吹冷风也不愿意就着那满屋血红色下饭。
老婆婆也是个抠门的,四个人也没做几个菜,红红绿绿一片,打眼一瞧都是素,唯一的肉菜还得在青椒里找肉丝。
曾静白不饿,祁宵月嘴挑,只有夏寄纤和应念凑合着吃。
曾静白插着兜,往院边走,那里有散落的凳子,围着一圈可有可无的篱笆,后面远远的是枯黄的山腰,近处是一条用泥土和砖块铺成的小路,坑坑洼洼还蓄着雪水。后方还有一户人家,同样的小两层,红铁门极其扎眼。
她迎着微弱的风,拿出火机,磕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刚打出火,头顶飘来一句:“老烟枪啊?”
侧头,是祁宵月,白白净净素着一张脸看她,没什么表情,好像就随口一问。
她松开拇指,夹出烟,“介意吗?”
祁宵月用脚挪着木凳子,把它摆对地方,一边坐下一边趋开杂七杂八的碎石块,嘴里说:“请便。”
曾静白打着火,火苗摇摇晃晃,蓝红之色泾渭分明。火尖舔舐过烟头,曾静白轻轻抽一口,嘴角泄出一绺烟雾,细细往外飘,空气里有烟草味,浅浅的,不难闻,也很难让人忽视。
她嗓子哑,语调沉沉,是抽惯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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