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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偏执独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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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我一直都在你身后啊(宓乌番)(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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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材中的女子长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皮肤白腻,乌发油润,樱唇微微张开,露出洁白的小牙。一袭素净的单衣下,裹着略显瘦削的身体,棺材中的清甜香气涌入鼻间,淡淡的,好似某种花的香味,说不上来。

    宓乌从棺材走到殿中花梨木方椅上,从后打量容祀。

    他支着胳膊,已经居高临下看那“死人”看了许久,盯着那雪白的脸,时而轻嗤,时而蔑视,又时而…像此时一般,幽幽的凝视,那双桃花眼,在不经意间回眸。

    宓乌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兀的蜷缩起来。

    只一刹,心脏仿佛停跳。

    四肢冰凉,血液似乎无法回流,连神思都被冰封,指甲抠进掌心,他面上不显,只轻声笑道:“年少怀春,见色起意。”

    容祀捏着眉心,不以为然:“你一个连女人都没爱过的老男人,懂什么叫见色起意,年少怀春。”

    宓乌眯起眼睛,仰躺在椅背上,十八年了,他还真活成了老男人。

    皇城外有一处小院,院中种了棵手臂粗细的西府海棠,因是冬日,那海棠树光秃秃的,只余着壮硕的树干,还有旁枝横乱。树顶栖着一只老鸹,乌黑的眼珠咕噜噜打着转,一双爪子来回在枝头踱步,踩得积雪扑簌簌飞下。

    屋子里传出来檀香的气味,带着烟雾,在冰天雪地里,如同袅袅漫起的仙境。

    东西两屋,堂中摆着一张方桌,两把太师椅,西屋做成了佛堂的摆设,宓乌点了香,又将佛龛牌位一一擦拭干净,便走到堂下,面对面与那牌位对视。

    光线从他身后照来,将那影子浅浅的投到牌位上,他搓着手,低头,再抬起来时,两颊有点红。

    冬至,我…我…我吃的饺子…,莲藕肉的,”他有些结巴,说话时,手不自觉的去捏着袖子,喉咙痒痒的,他咳了两声,肩膀佝偻下去。

    手心卧着星星点点的血,他胡乱用帕子擦净,扔进了炭盆里,火苗子蜂拥而至,吞卷着帕子,很快烧成通红的灰烬。

    牌位上的阴影慢慢落下,露出小字。

    没有称谓,只有名字。

    孟珺”

    香灰掉到案上,宓乌攥着袖子,仔细擦去。

    昨夜下雪了,攻进京城的时候,容祀拦了副棺材回宫。”

    他一口气说完,憋得脸通红,他舒了口气,“我还以为他能拿人怎样,谁知启开棺材后,对着那小姑娘发了三天花痴。”

    自然,他是不肯承认的。”

    十八年了,他就没对着别的小姑娘如此执迷过,我还以为…还以为把他养坏了,那我就真的对不起他,对不起你。”

    原想着,他身边有了人,我就…”

    宓乌叹了口气,摩搓着手掌欲言又止,“你有没有…吃饺子,我记得你爱吃莲藕肉,…我…我也不是…”

    容祀把小姑娘弄进了小厨房,你说他有没有私心?还当我不明白,我只是装糊涂罢了。

    他对人家不仅坏,还很凶,有点像…像你最开始见我的时候。

    我这么说,你又该生气了。”

    香灰燃尽,宓乌擦了擦眼角,起身。

    途径西市口,在小摊小贩的叫卖声还有人群熙攘的推搡中,他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赤着黝黑的脚,半截埋进雪里,一双小手冻得青紫交加,低垂着眉眼,蓬乱的头发遮不住那双因为惊恐而四下躲避的眸子。

    宓先生,要不要绕条路?”

    赶车的小厮放缓了速度,瞧着被堵到水泄不通的路口,勒紧了缰绳。

    宓乌挑开帘子,余光一瞟,便看见那孩子同样抬起头来,怯生生的眉眼像是一把刀,嗡的一下钉到他胸口。

    也是一个下雪天,他被人打的浑身是伤,昏倒在巷子里。

    天冷的像要将万物凝成冰冻,他像只苟延残喘的狗,窝在墙角,不断地打着颤,当意识开始涣散的时候,他出现了幻觉。

    也许是要死了,明明大雪纷飞,可他却觉出一股炭火的温热,恍惚间,好像还能闻到儿时母亲身上的药香。

    淡淡的,很近却又很远。

    飘忽不定。

    先生?”小厮见他分神,不禁又喊了声。

    与容祀相依为命十几年,经历血腥,战乱,内斗,宓乌早就不会轻易同情什么,可当那孩子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像条被遗弃的狗一样,拢着肩膀,惶然无措的躲避过往的行人,他的心,难以遏制的被触动了。

    宓乌落下帘子,吩咐赶车的小厮:“带上吧。”

    下面的人摸不准宓乌的心思,因为那孩子回去后,只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宓乌却是没有给他诊治。

    六七岁大小的人,见谁都一副畏惧惶恐的模样,墙角门后成了他最爱待着的地方,尤其是看到宓乌的时候,孩子总会咬着嘴唇,既害怕又讨好一般,硬着头皮从墙根走上前,小手拉拉宓乌的衣角。

    先生…”

    宓乌带过孩子,只一个,就是容祀。

    他对待容祀的时候,极尽耐心与慈爱,恨不能掏心掏肺,把自己所有好的都给他。

    他也觉得自己是个好人,直到看见这个孩子。

    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可以如此冷漠。

    哪怕他再像当年的自己,他也早没了那种热切的心力。

    伺候容祀一人,已经耗费了他全部心血。

    他也没甚时间伪装慈善,故而,他扥开那孩子的手,漠不关心地笑道:“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命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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